东城门:也叫“迎晖门”,太阳最先照射之地。位于今天东城壕巷与柴市街交汇处,大东街穿过东城门至原来的兴隆街(今天的会仙桥)。
东门上:“上”字用在名词后,表示某种事物的范围。东门上,即东城门外向范围。主指今天达州市中心医院门诊部东向黄龙寺东华街(大东街)与兴隆街交汇处。千百年演绎,东门上已有广义的概念,另包含有:东城门北向柴市街至帝主宫巷口段,西向(城门内)大东街中心医院门诊部西端段。
东城墙:中国最早城墙的出现,大约在新石器时代中期,随着城市的不断发展,历代都曾大量建造。达州城墙最先是夯土墙、土坯垒砌墙,逐步演变为青砖砌墙、石砌墙和砖石混合砌筑而成的城墙。老达县城墙据说为“周四里、高一丈七尺”。明王朝建立前,朱元璋“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全国统一后,皇帝朱元璋便命令各府县普遍筑城,明清时期,达县城墙建筑相当兴盛牢固。东城墙始于今天翠屏路东城壕巷,经中心医院门诊部、柴市街至老车坝转转楼。现在柴市街仿古长廊即为东城墙,没修长廊前,可由帝主宫口对面柴市街步行石梯入城墙上,城墙上面平坦,由大石板铺成。天主堂没拆毁前,其后门便开设在城墙上。上世纪50年代我少儿时期,背起书包上学堂,天天经过东城墙上,然后下行至柴市街到帝主宫一民办小学。夜晚,这里灯光昏暗,我与小伙伴们常来此玩小儿游戏:“藏猫猫”“官兵捉强盗”或“做家家”。
秀才进士李长祥:崇祯十三年(1640年),张献忠所部农民十万大军经万县、梁山直逼达州,主攻东城门、北城门。因城墙牢固久攻不破。张献忠因志在西蜀成都,不愿在达州多做滞留而引退。达城秀才李长祥文武双全,凤凰山牌楼坪人,起兵千人,负责东城门守城抗御张献忠。《达县志》说他“神采英毅,喜言兵”。后赴京会考“进士及第”。清兵入关后,李长祥投奔南明福王抗清,清顺治二年(1645年),福王被清军所俘,李长祥率义勇兵拥戴鲁王建南明政权,为右佥都御史,转战福建、浙东,成为抗清名将。
柴市街:今天的柴市街长廊,早先是东城墙,外面系护城河城壕,对面仅有半边街,青瓦木板房相连,人称东城壕街。解放前夕,护城河东城壕被填平逐步形成街。农民在这里出售木柴,因此而得名柴市街。那时,老百姓依柴市街城墙修建了不少简易茅草房,屋顶为茅草,房身多为竹篾笆,住着贫困的居民。冬天,寒冷的阴风透过篾笆直往里钻,室内居民冻得瑟瑟发抖。上世纪90年代初,拆柴市街茅草房修建仿古长廊,原茅草房的居民得到合理的住房安排。长廊的背后是东城墙,长廊的第二层即旧时的城墙上。
柴市街茶馆:上世纪50年代,柴市街帝主宫巷口至大东街中段有家茶馆,茶馆靠墙的座位是用竹片串成的凉(躺)椅。茶客或坐或卧,或闭目养神。茶馆中间摆了几张方桌和条凳。茶具多是盖碗茶,茶碗和茶盖是瓷制,茶船多为金属制成。茶馆最里面设置了一个大火炉,分设几个小灶孔,从早到晚不熄火,无论何时,黑黑的红铜茶壶必有一两壶沸腾的开水,便于冲茶。店里备有大水缸,挑夫担来河水后,用明矾搅动净水。
在茶馆喝茶,有的是约人办事,或者洽谈生意,更多的人则是吃闲茶。寻常百姓在工作之余、劳动之后,总爱到茶馆泡上一碗茶,不慌不忙,优哉游哉,这份悠闲和惬意只有茶客才能体会。
有烟瘾的茶客,多自裹吸叶子烟。一根铁头长烟杆在手,吞云吐雾。也有吸纸烟者,一般是中年人。
有时候,茶馆一座难求。有些茶位几乎是固定的,已是不成文的约定。泡茶馆的人大都爱摆龙门阵,他们的话题往往是天南地北,古今中外,漫无边际,东拉西扯,道尽人间喜怒哀乐。
金钱板艺人扯疤眼:五六十年代茶馆有一位打金钱板的说书人,因眼睛有疤痕,大家叫他“扯疤眼”。40余岁,个头不高,略胖,在金钱板的节拍下以唱代说,多用方言土语,大多押韵,通俗易懂,形象生动,铿锵有力。开说之前,他将衣服脱下,露出一身疙瘩肉,用双手猛拍全身发出有节奏的响声,叫打“肉莲花”。有时还讲说“小菜打仗”:打得那汗菜血淋淋,打得那碗豆遍地滚······“扯疤眼”声音洪亮,肢体语言丰富,还加入了口技,模拟马蹄声、风声、战鼓声,惟妙惟肖。他唱说的《乾隆皇帝下江南》《水浒传》很精彩,绘声绘色,很有吸引力。
那时说书人,主要是在西门上、上后街、柴市街等茶馆轮流表演。柴市街茶馆还有一位竹琴艺人说唱。
竹琴艺人江:竹琴又称道琴,达城人叫“打哧嘭嘭”(谐音象声词,击打竹琴时道具发出的声音)。“八仙过海”的张果老背的就是道琴。演员说唱时斜抱竹琴,用指尖拍击竹筒下端,另一手持两块竹制的筒板击打。说唱形式有“群唱”与“单唱”。老达城多是由一男一女二人组合坐唱,男者姓江,演唱曲目大多取材于中国历史故事和民间传说。有一位竹琴女艺人,40余岁,双目失明,睁眼瞎,齐耳短发,衣服素净,眼睛一直不动地望着前方,嘴唇翕动,声音委婉,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从没见过她脸上露出一丝儿笑容。
普爱医院(中心医院门诊部):1921年7月,罗马天主教会派比利时籍修道医生美菲尔及冯虔敬(女)等7人,在达县城大北街开办达县“三善堂”医馆,后将其更名为达县“普爱医院”。1930年迁址东城门附近府隍庙,该庙为明朝时期修建,初为县隍庙。旧志记载,清朝乾隆年间,知州重修,嘉庆七年(1802年)达州升为绥定府,县城隍庙改为府隍庙,同治癸酉年(1873年)官绅募款修缮。1945年,普爱医院在府隍庙建五层楼房1幢,改名若瑟医院。1951年7月,交达县中心医院,次年4月改为达县专区人民医院。后经扩建,并在北外胡家坝建修住院部。若瑟医院旧址,为今天的达州市中心医院门诊部。达州市中心医院是一所集医疗、教学、科研、预防、保健为一体的三级甲等综合医院,荟萃达州中、西名医。
汇川通相馆(任家相馆):达城最早的相馆,建成于民国初年,位于东门城墙原冉家大院内,大东街与柴市街交汇处柴市街头上,要上十余步石梯,现中心医院门诊部大门到医院内黄桷树处。1937年又在公园吕家祠堂设立汇川通分馆。1956年专区人民医院扩建,用翠屏路21号房屋与之调换,一楼一底共342平方米。1958年公私合营,名为“公私合营汇川通相馆”。1966年转为国营。1969年为“工农兵相馆革命委员会”二门市。1981年改名“真容相馆”,实行独立核算。1984年增设彩扩业务,第一次填补达县地区彩照影印空白。
开明士绅任乾初:任选清为汇川通相馆创始人,长子任乾初(1907-1987年)子承父业,博取众长,把汇川通相馆开办得风生水起。任乾初既为共产党员陈毅、进步学生张爱萍等拍过照,也为逃亡达县河市坝的军阀吴佩孚留过影。1948年,他将照相、钟表、镶牙店组成联合工会,任理事长,设工人特约诊疗所,规定有困难的工会会员,可以享受减费和免费治疗。他还在梅葛庙(京剧团)开办业余文化班,请老师教习工人文化知识和唱歌。
任乾初思想进步,与张爱萍、魏传统、张元昌等进步青年学生成为朋友。张爱萍等人常以赏文、观画、摄影为名,在汇川通相馆召开秘密会议。一次,反动当局得到密报,派出军警,荷枪实弹,突临汇川通相馆。任乾初临危不惧,镇定自若,将他们掩护至后门安全撤离。任乾初还掩护过革命者王维舟到万县。在这些共产党人的影响下,任乾初的二弟任吉亨加入中国共产党,担任红四方面军书记员;四弟任元良参加中国解放军,在解放舟山群岛战斗中荣立三等功。上世纪80年代、90年代我两次去绍兴拜望任元良先生,他已是绍兴有名的国画家。
抗日战争时期,日寇飞机多次狂轰滥炸达城。为留下日寇罪状,任乾初和三弟任中和一起冒着生命危险扛起相机,四处抓拍,拍下了帝主宫、省达中、中山公园(人民公园)、老车坝等被炸的镜头。这些相片曾在达县城各处展览,并在达县县报和川报先后刊登过,铁证揭露日寇对达县人民乃至中国人民犯下的滔天罪行。
1949年12月,为应对动荡局势,维护社会治安,避免达县城生灵涂炭,毁于战火,达县各界商人自发成立达县临时治安委员会,任乾被推选为主席团成员。任乾初把妻子、孩子转移到五里店乡下,不怕国民党特务、土匪暗杀,不顾个人安危,到亭子与解放军接洽商谈和平解放事宜。12月15日,任乾初引路,中国人民解放军在达县人民欢迎下由通川桥进入达县城。
红苕餐厅(三食堂):1958年红苕大丰收,达县粮食局为大量推销红苕而在大西街31号建立红苕餐厅。后因行业归口,于当年9月将人员、设备移交给达县商业局,搬迁到大东街与柴市街转弯处,一楼一底,10多张餐桌,30多名职工。餐厅主营红苕品种,兼营其他饮食,当时经营的蒸、炸、烙、烤、酿等红苕食品有百多种。比较出名的有锅贴苕饼、红苕元尾、灯影苕片、粑红苕、拔丝苕条、酿苕饼及苕元、苕泥等。1962年4月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