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古诗《狼跋》赏读及浅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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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2020年8月初开始，已与网友赏读并浅析了许多唐诗宋词，甚至涉猎过古老《诗经》中的《邶风· 静女》，但对清朝吴楚材、吴调侯这两位学者选编的名著《古文观止》中的古老先秦文学精品诗词触及太少。 今天，笔者将与网友赏读并浅析《古文观止》中“无名氏”创作的名诗《狼跋》。
题中的“跋”字，有两种词性：一、可作动词使用——1、通“軷”；2、登山涉水；3、勒马回转或骑马驰逐；4、踩，践踏。二、可作名词使用——1、是“茇”的通假字义；2、草木的根或主干，泛指根源或根本；3、写在书籍，文章或书画作品后面的一种文体。
据史料考证，《狼跋》这首诗的具体创作时间虽不详，但多数学者认定，诗中所说的“公孙”即“周公”就是周文王姬昌的第四子姬旦。

狼跋

作者：（先秦）无名氏

狼跋其胡，载疐其尾。公孙硕肤，赤舄几几。

狼疐其尾，载跋其胡。公孙硕肤，德音不瑕？

【笔者白话译文】
老狼在前行时，往往会踩着自己颈项下的垂肉；在后退时，往往又被自己的尾巴绊住跌倒。大腹便便的国君子孙，脚上穿着鲜亮的贵族红色鞋子，行走稳定；他们既有好名声，且还无疵病与过错。
【笔者浅析】
显然，无名氏创作此诗的原意，本来是想用“老狼”之“进退有难”的处境，去比喻周公摄政时的“虽遭毁谤，然所以处之不失其常”，但反倒成了对周公（姬旦）摄政，虽遭四方流言、幼主致疑，却能处变不惊，成就王业却能还政”之无瑕圣德的赞美诗。
也就是说，此诗实际上是在用形容“老狼”不堪困境的尴尬形象，去衬托周公那“进退从容、无所往而不宜的智慧品德”。不过，读者也能从诗中悟到暗讽贵族王孙潜台词的存在。
全诗两章，每章四句。笔者认为此诗虽显语言调侃，但能把握适度不失分寸。它先用老狼前颠后踬的体态作比而揶揄人；后则在结句中弱化其揶揄份量，整首诗便在氛围上凸显其特有的幽默感。
长期以来，诗评界人士对此诗的主旨争论不休，即存在“暗讽”与“赞美”这两种对立观点。旧说是“赞美”，而现代研究者则多认为它是对贵族“丑态”的“讽刺”。
愚以为主张其为“赞美”者，因仅着眼于“赤舄几几”、“德音不瑕”，这两句颂赞；但“狼跋其胡，载疐其尾”这两句的比喻，分明带着揶揄的语气而与“赞美”似难协调。其相悖的主要原因，在于持讽刺观点者仅着眼于比喻公孙的“狼”既凶残又狼狈。实际上则不然！此诗理应是以狼之进退来形容公孙（周公）之态，亦非蕴含憎恶、挖苦之意于其中。
比如在此诗的第二章，虽然诗人起笔便从老狼的“进退可笑”形态写起，但若深入体味其诗意，则必须首先注意到那位“公孙”的体态。因为，诗中一而再地向读者提示“公孙硕肤”。
诗中的“肤”字，在词典中的释义即“胪”，亦可解读为“腹前肥者”。所以“硕胪”一词，则用以形容其是何等的肥胖累赘。而“舄”字，在词典中的释义是指一种皮质、丝饰、底中衬有木头的屦，形状与翘首的草鞋相仿。那么肥硕的公孙穿着色彩鲜明的弯翘“赤舄”走路，那样子显然便是非常可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