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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播报] 资中的上甘岭女兵傅仲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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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5 10:2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记忆 | 勇敢的上甘岭小歌手 —— 访志愿军女兵、伤残军人傅仲阳 2019-08-03 17:07

人物小传
傅仲阳,1935年11月19日生,四川省资中人。1950年入伍。1951年11月,随中国人民志愿军第15军文工团赴朝参战。1952年,参加了上甘岭战役,在战斗的40多个日夜里,抬担架、护理伤员、背送军需品、战地演出直到战斗结束,因超负荷用力损坏了腰椎,1954年在沈阳军区陆军总医院接受了腰椎手术,从此腰椎不能弯曲。被部队评定为(因公)二等乙级(现六级)残疾军人。1972年调入成都石油总机厂,任子弟校小学一年级到初中的音乐老师。1990年离岗休息,1992年退休。
18岁的傅仲阳
十四岁入伍成为文艺小兵,她的歌声响遍战地和哨所,被誉为“勇敢的小歌手”。十八岁参加上甘岭战役,腰椎负伤,伤残至今,数十年的风雨经历,她一直带着伤痛不断和命运抗争,她始终保持着对生活的乐观和追求,对祖国和人民的忠诚和挚爱。
在盛夏的一个明媚清晨,记者一行有幸来到位于成都市金牛区严家祠路的和谐之家,聆听傅阿姨讲述她那段激情澎湃的战斗故事。
"记不清下过多少次部队,有过多少次演出,经历过多少次危险。但西方山的前沿哨所是我一生中最艰苦、最有意义,也是最为恐惧的记忆。"傅阿姨这一番深情的感慨把我们的思绪带回到了那段战火纷飞的岁月。
傅仲阳近照
“川耗子爬山真行”
1952年8月,文工团被编成若干小组,奔赴西方山、五圣山等前沿阵地体验生活、慰问战士、磨炼意志。"我和李秀芬、张群分配到某部三连三排的坑道。"
通往前线的路,是漫长、狭窄的交通壕。还没走到山脚,就遇到第一个炮火封锁区。敌人排山倒海的炮弹倾泻在四面八方,只能在稍微安全的角落隐蔽一会儿。此时的交通壕已被炸为平地,起不到丝毫的掩体作用。“在被掀起的泥土里,我看到了血、肉、断肢、甚至是女同志的辫子。战场太残酷,不知道有多少战友牺牲了。”
在炮弹稍停的片刻,他们迅速通过炮火封锁线,向山上走去。不久即遭遇第二个炮火封锁区。“我们学了一点常识,对炮弹的出口、飞越、爆炸(嘣——嵫——哐——)有了一些基本的判断。走在前面的陈会霖不时回头喊叫,炮声中听不见他说什么,但凭他的手势中看出是往左、往右躲避,或是卧倒的意思。”
傅仲阳(正中)和舞蹈队的小兵
傅仲阳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往山上爬。快到半山腰,一个更巨大的炮火封锁区迎面扑来。整个山谷都回荡着震耳欲聋、雨点般密集“哐——哐——哐——”的爆炸声。
傅仲阳当即拉着李秀芬的手说:“快往上爬,不能停下!”李秀芬双手叉腰,大汗淋漓,喘着粗气对傅仲阳说:“小傅,你快走吧,我实在爬不动了,让炮弹打死我算了!”李秀芬用手推开傅仲阳,此时的傅仲阳想都没多想,怎么能丢下她呢?傅仲阳拉着她,拼命往山上爬……终于到达主峰。战士们都夸赞傅仲阳:“这川耗子爬山真行,勇敢!”(后来在文工团傅仲阳便有了一个“小老鼠”的绰号。)
战火中的成人礼
当天,傅仲阳和李秀芬、张群就分到更接近前沿的三排去了。在坑道里,他们为战士缝缝补补,念战地报纸,写家书,说说唱唱,成了—个大家庭。
忽然,傅仲阳感到有一股热热的、黏糊糊的液体从体内流出,一摸,心中疑惑:“啊,是血!我受伤了?炮弹并未伤到我呀!是爬山时被乱石荆棘刺破了?也不是。在战场上流血是常事,我并不害怕,只是茫然的弄不明白。”
军乐队合影
这时李秀芬轻声对她说:“小傅,你成大姑娘了。”李秀芬说着便找来报纸、压缩干粮的包装纸,另一个男战士当即“唰——”地撕开军衣裤递过去。
傅仲阳的“青春”就这样来临了!就这样从一个“小姑娘”变成了“女同志”。
勇敢的小歌手
一天,傅仲阳正在光线好点的坑道口为几个战士念战地报纸,突然,战士们使劲地把她往坑道里拉,随着这个动作的同时,一发炮弹在不远的山谷爆炸,是非常震撼的“砰——”的声音。战士说那是化学炮弹,一块卷曲的炮弹皮正掉在傅仲阳站过的洞口。
傅仲阳在前排左二
张群和傅仲阳被派往最前沿的观察哨所慰问演出。傍晚,在通讯员的护送下,他们就出发了。“通讯员背着冲锋枪走在前面,我在中间,张群背着二胡走在后面,前后拉开二十多米距离。”
去观察所的小路,是一条长长的开阔地带。所谓开阔,就是敌我双方都可能出现的地方。山梁上的小路平直,好走。小路两旁像密林一样,挺立着大大小小的松树、柏树,杂草长得又多又高,和灌木缠在一起,黑压压的一大片。
“秋风飒飒,树叶摇摇晃晃,总觉得树林深处埋伏着敌人,有双眼睛在盯着我。我不怕死,但我怕当俘虏。我看过敌人飞机散发的传单,说被俘虏的女志愿军会被送到台湾去当妓女。想到这,我顿时毛骨悚然。随着夜幕降临,我已看不到前后的人。快走到一块矗立的巨大岩石面前,果然看见一个人影在那晃动。真遇上敌人了?我很紧张,并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腰(因为出发前排长给我和张群一人发了个手榴弹)。”
1953年停战期间
突然,那个黑影发出了轻微的声音,原来是通讯员,他说:“小鬼,我掩护你们,你们往左走,上山,要快!”这是一个三岔路口,往右的一条山路可以进入敌人的驻地。那条山路一直下到山沟,山沟里有条小溪,缓缓流淌着一股清泉,听说志愿军炊事员用一根扁担“捉舌头”俘虏敌人的故事就发生在那里。
紧接着张群也跟上来了。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往上爬,就是志愿军驻守的地方了,一位背枪的战士在半路接应了他们。
观察哨所离敌人驻地很近很近,据说,白天在望远镜里可以观察到敌人的活动。现在天已经黑了,眼前只能看到一座座墨绿色的山峰。到了哨所,七八个战士挤在小小的哨所里,全神贯注地听着傅仲阳唱《慰问志愿军小唱》。他们暗自发誓:“一定要坚守阵地,保卫阵地。”
战地中的文艺兵——傅仲阳
听说另一个更小的哨所里还有一个战士,傅仲阳便和张群猫着腰,去到了一个洞里,为一个观众唱歌。那是一个比傅仲阳大不了多少、年轻英俊的战士,看见他们时,这名战士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80岁的傅仲阳
总结会上,崔家俊团长表扬傅仲阳勇敢,赵万堂团长送来的照片上写着“送给本团小歌手——小傅”。勇敢,是军人的品格,“小歌手”则是忠于职守。傅仲阳把它珍藏在记忆的宝盒里,直到现在,仍然时不时地掏出来,看一看,闻一闻,像闻一朵炮火浇铸的花朵。
敬礼!上甘岭!
上甘岭战役打响之后,上级命令文工团同志立即从西方山撤回。从指战员紧张的表情里,闻到了火药味,以为敌人要进攻西方山了。但很快就知道,原来是武圣山前沿已开战了。
夜行军的路上,他们一言不发,肃穆镇定。快到司令部时,天已完全黑了。公路上,军用卡车一辆接一辆地从身旁驶过。上面盖着大而厚的帆布篷,车身拖着长长的炮管,是志愿军在当时杀伤力极强的“喀秋莎”火箭炮。汽车灯照亮了山沟里的公路,车上的战士一脸凝重。当防空哨的枪声响起时,所有车灯顿时都熄灭了。黑暗中,人和车继续向前挺进。
傅仲阳接受采访
经过简短的动员、部署,文工团员分成若干小组,全力投入上甘岭战斗。他们的任务是要接力赛似的快速将弹药食品运往前线,然后用同样的方式将前线的伤员转移到后方野战医院。
时间就是生命!从军部到前线的公路已被敌机和大炮层层封锁。傅仲阳和“韩大炮”(韩治忠同志)一个组。十月深秋的朝鲜已很寒冷,但他还是穿着单军装,奔跑在公路上。时年16岁的傅仲阳,瘦小,不高,体力也差,抬着担架脚打闪,直晃荡。
“抬下来的伤员伤势都很重,有一个伤员我至今不忘。他的头部全用纱布包裹,只露出一张肿胀的嘴,而且嘴也张不开,我只能用棉签蘸着温水浸润他发干的嘴唇。”傅阿姨边说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傅仲阳流着伤心的泪水照护着一个又一个的兄弟,全然顾不上自己体力的透支。她希望经她抬下和护理的伤员,都能在今后康复。
上甘岭战役,是伟大的、残酷的、历史上罕见的战役。两个小小的山头,被敌人投下了两百多万发炮弹,山头的岩石炸成了粉状,被削低了两米的高度。至今傅仲阳仍能倒背如流地记住597.9和537.7北山的数字。
战地文艺兵合影,左一傅仲阳,左二为傅仲阳的丈夫陈会霖
傅阿姨感慨道:“人生是一部交响乐,而我的志愿军女兵岁月却是交响乐中的华彩乐章。是我一生中生命力最充实、最自信、最光荣的岁月。我将一直得到它的照耀,直至生命尽头。”
来源:国防时报
傅仲阳 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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