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8号坑发现诸多建筑物构件 神庙遗迹?
在三星堆开启第二轮考古后,每一天都有新的惊喜与新的发现。
据了解,在目前新发现的6座“祭祀坑”中,已出土金面具残片、鸟形金饰片、金箔等重要文物500余件。8号坑是新发现的6个坑中面积最大的一个,在目前的发掘中,考古人员在坑内发现石板、木柱、红烧土等诸多建筑物构件。专家怀疑,这里可能是古时三星堆人祭祀的神庙所在地。
8号坑考古工作仍在继续。此前对该坑进行金属探测后发现,坑中部有很强烈的金属反应,考古人员猜测坑内有许多金属器物。但目前发掘还没到真正的器物层,因此发现的都是一些小件青铜器、玉器的集中堆积。接下来,将对8号坑进行进一步考古发掘,这让人们期待满满。
坑内发现烧骨渣、铜渣,疑为古人祭祀后倾倒
据三星堆8号坑负责人蔡宁介绍,该坑是三星堆此次发掘出的面积最大的一个坑,坑口长5.1米,宽3.8米,面积约19平方米,约是5号坑的5倍。该坑的发掘工作启动于去年12月,截至今年3月18日,已基本完成对坑部分区域的填土清理工作。部分区域已开始显露灰烬层,有部分位置已有器物暴露,但暂未出土大量、大件物品。
在该坑的灰烬层,考古人员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坑上层为黄褐色黏土层,黏土之下是灰烬层,这里含有大量炭屑,包括烧骨渣、铜渣、玉石器等。”蔡宁猜测,这可能是古时三星堆人在祭祀之后,把祭祀用品倒入坑内,再将火烧过的灰烬倒入坑内所形成的,“即不在坑内焚烧,而是在别的地方焚烧之后再倾倒。”
而这样的推测有何意义呢?王巍现场介绍,“如果在坑内焚烧,那本身可能就是一种祭祀活动。如果在坑外焚烧,就表明它是在其他地方举行了祭祀活动之后,再把燃烧后的灰烬器物倾倒下来。”
坑内红烧土特别多,疑为祭祀神庙遗迹
王巍表示,8号坑还发现较多可能与建筑物构造相关的遗迹。比如考古人员发现了3块石板,石板表面平整,疑似建筑物的地面。再比如,坑内有大量较大体积的红烧土块。“红烧土的成因有几种,有可能是古代灶坑火烧之后形成的,也可能是南方地区墙壁为了防潮将之烘烤,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建筑物被毁坏之后所形成的。”王巍称,8号坑的红烧土是“一大块一大块的”,“显然不是灶坑,应该是某一建筑物火烧之后形成的。”而且坑内红烧土特别多,王巍表示,他们一直在寻找三星堆神庙的所在地,“我觉得这个方向很值得探究。显然这里是一个比较高、比较大的建筑物烧毁之后,再把建筑垃圾填埋过来。”
而且此前坑内还发现了木头柱子,加上石板、红烧土,这些建筑物上的构件,“以及玉石戈都较为集中地分布在一个平面上,让我们觉得这是一个有意识的行为。”三星堆很显然是填埋的,大家也一直在寻找古人在哪里举行祭祀活动,王巍认为,8号坑有可能就是祭祀的神庙遗迹被烧毁之后再整体填埋的。
在8号坑,考古人员还发现了9个石戈,其中最大的一件石戈长达40厘米,宽度15厘米左右。该石戈上方还有一个小玉珠,是非常罕见的大型仪仗用器。王巍表示,石戈是夏王朝时期形成的,是仪仗化物品,没有实际使用功能,此前在三星堆也有诸多发现。
他表示,夏王朝时期,戈、牙璋变成大型化、仪仗化物品,在商王朝时期得以延续,此前在二里头遗址(洛阳)也有发现。“在三星堆也发现这些物品,表明三星堆所属的古蜀文明和中原夏商文明有着密切的关系。”
巨型青铜面具即将揭开神秘面纱
在三星堆新发现的6座坑中,3号坑以大量青铜器和象牙遗存居多而闻名。3月23日,在新一天的考古中,考古人员再次对面朝“黄土”的巨型青铜面具进行提取,但由于目前该青铜面具上方压有象牙,待把象牙提取出后,才能对整个面具进行提取。也因为它“脸”朝下,目前也无法看到其真容,但这种神秘感,也让大家对该面具的提取充满期待。
中国社科院学部委员、中国考古学会理事长王巍表示,经过前期测量,该青铜面具目前宽135厘米、高74厘米,“从高度来讲,它比1986年发掘出的铜纵目面具还要高,纵目面具的高度是66厘米,宽为138厘米,而纵目面具比该青铜面具宽是因为纵目的两个耳朵伸出去了,就实际面积来讲,这个青铜面具比纵目更大,这也是目前三星堆所出土的体量最大的铜面具。”
王巍同时表示,就目前露出地面的形状来看,该巨型面具不是纵目类型的青铜器,但与金面具相似,“也可能有所变形,但尺寸应该不会有太大变化。”
据了解,铜纵目面具于1986年在三星堆遗址的2号祭祀坑出土。在三星堆出土的众多青铜面具中,该铜纵目面具造型最奇特、最威风,也是三星堆“六大国宝”之一。
5号坑发现椭圆形“玉眼睛”
5号坑虽然面积最小,但它却是金器最多的一个坑,被称之为“黄金坑”,令人惊叹的是该坑出土了火遍全网的金面具。3月23日,考古队员对5号坑物品进行提取。现场,考古人员小心翼翼地将一块椭圆形玉石慢慢从土中提取而出。随着玉石出土,可以看到整块椭圆形玉器全身透白,玉体光滑,像是睁着的一个大眼睛,也被大家称之为“玉眼睛”。
王巍在现场表示,“玉质相当好。”而为何时隔几千年还能保持如此品质,王巍表示,“这表明该玉器没有经过火烧。”但对于这块玉器是装饰品还是把玩物,还要看它的造型如何。提取之后,会将该块玉送至实验室,看玉体表面是否有附着物。
王巍表示,我国用玉的历史由来已久,9000年前的中国东北小南山遗址就有玉器,8000年前也曾有玉质的耳环、吊坠。
------------------------
最重要的碳14测年公布!专家推测:三星堆都城迁移或与商周变革有关
3月23日上午,据央视新闻消息,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联合北京大学对6个坑的73份炭屑样品使用碳14年代检测方法进行了分析,对年代分布区间进行了初步判定。其中K4坑年代最有可能是在公元前1199年至公元前1017年,也就是距今约3200年至3000年,这就印证了三星堆新发现的4号坑碳14检测的年代区间属于商代晚期。
对此测年数据,记者第一时间采访了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院长孙华。他认为,这一次的测年标本数量较多,标本采集恰当,测量手段先进,因此年代测定数据肯定是可靠的。他曾多次表达过对器物坑测年的关注,“年代问题关系到器物坑的性质以及其历史背景。”
这一次的测年数据,结合过往考古情况,孙华也提出了一些假设,例如:三星堆大量具有浓烈宗教色彩的器物被毁坏和掩埋,是否与三星堆文化向十二桥文化的变迁、三星堆都城的迁徙、乃至于与周人的崛起以及以后的商周变革有关?毕竟,现在4号坑的测年年代是公元前1100多年,距商周变革时期(公元前1046年)已经不是太远了。
↑图据央视截图
采样和测年技术更新
“这次数据比较可靠”
当得知三星堆遗址祭祀区4号坑测年数据时,孙华向记者发来四个字:“符合预期。”他介绍,其实此前根据各方面的线索,他们已经比较准确地推断出了大概年代,“当时判断是公元前1300年-1200年之间。”
“大概相当于商王武丁、殷墟妇好墓的时期,也就是商代晚期比较早的一个阶段。”孙华介绍,相对来说, 1、2号坑的测年数据偏早,这与当时采样的方法和测年的技术有关系,“比如采集的木心,遇到上百年甚至千年的大树,数据自然就早得多。”
对比来看,这一次使用的不再是常规C14测年,而是用加速器质谱仪,“用很小的量就能够做。”另一方面,用当时的粮食稻谷、草、竹子这样一些生命周期短的样品,“测的结果也会比较准。”
孙华介绍,测年过程当中不论是标本本身还是实验室操作,都会积累一些误差,“所以一两个样本是不足信的,这一次使用了大量的样本测年,统计数据比较可靠。”
↑孙华 资料图
为何器物坑测年如此重要?
可根据相关历史事实做推断
孙华曾多次表达对于三星堆遗址器物坑年代的关注,在3月20日的工作进展会上,孙华在发言中也再次提及。
为什么如此关注年代?孙华告诉记者,年代关系到器物坑发生的历史背景,即是在一个什么样的背景下发生的事,还关涉其和遗址的关系。
“三星堆遗址的器物坑只是遗址的一部分,而三星堆又是古蜀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明确的年代牵涉到它和金沙的关系,甚至和更远的比如商周文明的关系。”
孙华表示,必须要知道准确年代,这样才能够对相关的历史事实做出比较准确的推断。另一方面,器物坑的性质也有赖于其年代。“这几个坑的年代是同时还是不同时间的,如果是后者,又有多大的跨度?”他解释,如果有的坑年代较早,有的坑年代较晚,由于埋藏是一个持续的行为,这就与经常性的祭祀活动可能相关;而所有的坑都同时出现,“就与突发的重大事件相关,至于这个事件是什么,就需要进一步的研究。”
↑2021年3月20日,四川省德阳市广汉三星堆博物馆
推测假设:
三星堆发生的事,是否和商周变革有关?
三星堆遗址祭祀区发生的突然将大量神庙内的器用毁坏并掩埋起来的重大事件,其背景是否与以后的商周变革有关?
孙华说,目前三星堆遗址的器物坑中出土的器物,基本相当于商王武丁时期以前,“只有极少的器物——比如一号坑出土过一个青铜瓿,属于商王武丁时期。”而商王武丁以后的器物,目前还没有看到。
历史上,商王武丁以后,周人逐渐崛起。“那个时候三星堆的人在商和刚刚兴起的周之间,是否做了一些选择?”孙华介绍,史籍记载,古蜀国是参加了灭商战役的,周武王灭商时“牧誓八国”里面,第二个国家就是蜀,“有可能三星堆以后的成都十二桥文化的方国与周的关系更紧密,或者三星堆人中有一部分倾向于周,借助周的力量消灭了另外一方的势力。”
不过,目前三星堆祭祀区8个坑还尚未发掘完毕,“里面最晚的东西是怎样的,我们也还不清楚。”孙华补充道。
但他也表示,必须考虑到各种可能性,现在4号坑的测年年代是公元前1100多年,距离商周变革时期(公园前1046年)已经不是太远了。
保存二维码
微信扫一扫
立即加入“四川手机报&麻辣社区” 热点交流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