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自贡农村客运及其公交化现状——以大安片区为例

利罗生

　　大安区地处自贡东北部，是自贡市的东部新城门户，与内江市隆昌市、威远县、内江市中区、自贡富顺县、沿滩区、自流井区、高新区交界；根据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截至2020年底，大安区常住人口近30万人，幅员面积401平方公里，下辖大山铺镇、新民镇、团结镇、三多寨镇、何市镇、新店镇、牛佛镇、回龙镇、庙坝镇9个乡镇及大安街、龙井街、马冲口街、凉高山街、和平街道、凤凰街道6条街道。

　　随着经济建设的飞速发展和人民群众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人民群众交通出行品质需求特别是公共乘车品质需求不断提高。结合乡村客运“金通工程”的开展，为突出“交通先行”战略部署，大安区近年来全面实施农村道路交通网络硬化、黑化建设工程，农村道路交通通行条件及客运交通网络得到了较大提升和改善，切实为人民群众交通出行提供了便利。但是，因道路交通建设标准、人民群众客运需求及交通安全意识的影响，仍显现出农村客运市场管理不规范、挂靠承包经营乱象频频、群众交通出行品质需求难以满足等突出问题。

　　大安区依照乡村振兴发展战略要求，为了进一步加快自贡城乡一体化发展，推动自贡“公交都市”建设，实行城乡公交一体化，推进农村客运公交化改造，使广大农民群众能逐步享受到与城市居民相同的社会公共服务，满足群众方便、快捷的出行需求。2020年4月自贡在大安区成立了首家城乡公交一体化道路运输企业——“自贡市安达城乡客运有限责任公司”，并开通运营了70路（自贡北站广场——三多寨）。

　　按照计划，本应还将陆续在大安区全域全面启动“城乡客运一体化”。根据大安区初步制订的城乡客运公交运行发展计划：一是力争于2021年3月，完成自流井至永嘉改造，线路编号75路；二是力争于2021年6月，完成自流井至新店、自流井至碾盘村改造，线路编号73路，76路；三是力争于2021年9月，完成自流井至牛佛改造，线路编号77路；四是力争于2021年12月，完成自流井至朝天寺改造，线路编号71路；五是力争于2022年3月，完成自流井至新胜改造，线路编号72路。

　　然而一年过去，除了70路，其他线路改造计划并没有群众可见的实质性推进，并且笔者经过实地走访，事实上，不仅农村客运经营逐步陷入困境，70路这样新辟的公司化经营农村客运公交线路的经营也正在陷入困境。

　　一．农村客运整体困境

　　客流量受地域、时间的影响巨大

　　按农村乡镇人民群众上街集市的风俗习惯，多为“1、4、7”、“2、5、8”或“3、6、9”等隔天赶场集市，客运平峰期呈现无客源或少客源，导致运营效益极差甚至于亏本营运；反之，客运高峰期即集市赶场日，人民群众集中进行商业贸易、走亲访友等交通出行活动，交通客源极为丰富，因客运车辆受运量现状和时段分布不均的差异限制，导致无法满足人民群众集市贸易的乘车需求；再加之受经济利益驱动，客车超员现象屡禁不止，特别是在集市和散场，进城务工人员上下班和学生上下学的高峰时段，客运车辆班次和数量无法满足，人民群众乘车需求矛盾特别突出。

　　客运市场秩序管理乱象突出

　　近年来，受网约车服务平台，群众自发组建“拼车群”等进入道路交通服务领域的影响，对传统交通客运市场造成冲击；加之原本就存在的农村乡镇客运需求与运量在时需、量需、路标建设不合理，严重失衡，从而给非法客运带来了市场商机，占据了客运市场的“半壁江山”；交通交管部门苦于非法客运具有隐蔽性等影响，依法查处、打击非法营运的手段相对被动，导致合法经营被非法经营牵着“牛鼻子”走。虽然公安交警部门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对非客运车辆超员交通违法行为进行经常性的查处打击，但面包车、小汽车等“野猪儿”、两轮或三轮摩托车等非法营运超员现象难以根治，甚至上述车辆以公安交警处罚代价为由变本加厉，更加猖獗，恶性循环，治标不治本，合法客运业主为此反响强烈、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个体客运“借壳经营”现象突出

　　截止2021年5月，大安区主要农村客运线路经营主体已基本完成由原四川省汽车运输自贡集团有限公司和自贡公交集团吉兴运业有限公司两家各自为营的客运企业划转为现省汽运自贡集团和自贡公交集团携手组建的统一的客运公司——安达城乡客运有限责任公司。然而，客运企业表面看似属公司化经营模式，据走访调查了解和日常监管的情况来看，实际还是按照原多数客运个体看准客运市场，与注册客运公司私下约定，由个体自行投资购买客运车辆后登记注册到客运公司名下，通过协商达成每月上交管理费的形式进行个体经营的模式。在争取利益最大化的驱动和定期上交客运管理规费的压力下，个体经营者在客运过程中时而逃避客运公司管理，导致客车超员、超速或违反客运线路铤而走险等现象时有发生。从另外一个侧面，公司为收取运营管理费和降低公司支出成本，安全管理队伍残缺不全或管理能力较差，遇超员、超速等突出交通违法行为时难以打开情面，时而放任不管，导致客运主体责任落实不到位，客运企业GPS监管、路面巡查和违法作业对个体业主的处理形同虚设。这些问题早在之前大安片区客运线路分属四川省汽车运输自贡集团有限公司和自贡公交集团吉兴运业有限公司两家公司经营时就已经存在，也有很深的历史性因素影响，就目前情况而言，新成立的安达城乡客运公司仍未从根本上解决这一问题。

　　客运成本与经济发展存在严重脱节

　　通过对农村客运市场实地走访调查，笔者了解到原本客运票价标准的制定是由发改物价部门根据运输经营成本、市场供求关系、生产生活消费水平来确定农村客运车辆的收费标准，现该项权利已经移交至交通交管部门，标准制定流程大致不变，但仍旧是通过客运企业核算运营成本，在不超员、不超速等合法经营的情况下，客运企业、客运个体经营十分困难。为此，政府为解决客运企业生存与发展问题，也曾投入资金对客运企业进行了一些政策性补贴。但是，因受政府财力影响，政府政策补贴极低，无法保障合法经营，再加之发改物价部门多年以来未能及时调整乘车运营票价标准，导致客运企业高投入、低回报或难赢利现象较为普遍，从而滋生了客运企业、客运个体违法经营、冒险谋利的经营念头。据了解，虽然多数客运企业、客运个体在实际经营时并未按照官方核定票价标准进行收取，但是现行票价标准为2007年制定的执行标准，至今未变，完全与实际运行成本水平脱节，如若严格按照此标准执行，必将导致严重的生产经营矛盾；反之，客运车辆采购价，司乘人员劳务工资，燃油成本价、保费、税费、维修费等费用大幅度上涨，现今站在2021年与2007年相比，都是节节攀升，反差较为明显。

　　二．70路公司化经营农村客运公交线路现行困境

　　运力、调度仍存在不足

　　该线路配车仅有3台6.5m级别的小型高级公交车，虽然一定程度上突破了座位数限制，但是运力投入及其实际调度上与广大农民实际乘车需求仍存在一定出入，尤其进城务工人员上下班和学生上下学高峰期经常出现车车爆满的情况。据了解，为了缓解运力紧张，该线路本应途径凉高山街道方便该片区尤其是江姐中学的师生出行，但实际上由于3台客运公交车辆无法完成运力周转，并未途经该片区，而是通过外围燊海井路绕行，以舍弃该片区客源为代价以此压缩班线实际行驶里程，实现车辆现有运力的周转。而现有的车辆空间狭小，农民自产的果蔬想要进城销售，自带的箩筐，背篼等大件物品时常无法堆放，不少乘客也不得不另寻其他出行方式。这就使得部分客源流失，客运公司盈利空间被压榨，加大了亏损经营的风险。

　　个体客运“排挤”现象突出

　　70路作为大安区首条真正意义上的城乡客运公交化线路，也是大安片区首条由客运公司规范化管理经营的公司化经营线路。客运企业将原个体经营户进行“清退”，实行公司赢亏公司承担，与个体经营者无直接利益冲突的营运模式，彻底杜绝公司空壳坐收管理费、公司收受管理费而不敢管、不愿管等主体责任不落实等问题；与此同时，对客运驾驶人进行全面考核，加强客运驾驶人从业资质审核，严把驾驶人准入关，优化公司客运专业驾驶队伍，确保了客运车辆行车的绝对安全。但是，该线路与发往何市牛佛方向的多条农村客运班线存在共线经营区段至大梨树，而与发往凌家内江方向的客运班线更是存在较长的共线经营区段至石坡岭。这反倒让原本公司化的规范经营管理成了“自我束缚的枷锁”。苦于排班和速度上的限制，70路时常遭遇内江自贡老路客运班线等其他客运车辆的“前后夹击”，出于利益驱使，为了争抢客流，共线行驶的其他挂靠“借壳”经营车主，尤其在客流黄金时段经常采取此类压车，跟车，围追等方式，拦截70路客流，客运公司对此也是有苦难言。

　　另外，据知情人士介绍，安达公司日前购入的3台全新的公交车原计划投入新店、牛佛线实施公交化改造试运营，也因涉及其他共线经营车主的利益，公司新购车辆却迟迟无法正常上线投入运营，侧面来看，加快推动其他班线的公交化改造也迫在眉睫。

　　农村客运与城乡公交的性质壁垒

　　笔者实地走访了解到，70路目前已经申领了道路客运班线线路牌，线路牌中间醒目位置赫然写着“农村客运”字样。在申领这块线路标志牌后，车辆需要像其他农村客运班线车辆一样进站报班，但站内没有乘客上车，一方面意味着增加了线路的空驶里程，另一方面，在线路实际起点站自贡北站广场候车的的乘客也需要等待车辆从客运站报班出站，增加了候车时间。另外，申领线路牌后，交通交管部门对于线路的检查也显得愈加“严苛”，例如对于公交车超载的问题进行查处，这与公交化放开运力，搞活农村客运的初衷明显发生了冲突。至于针对城乡公交是否应该像普通农村客运班线一样严格查处超员，笔者不否认其合法性，但其合理性存疑。究其根本，这是关于公交客运和公路客运性质区分的问题，事关农村客运和城乡公交经营模式的改革壁垒。公交化究竟怎么改，改成什么样，省内做得较好的绵阳样本，泸州样本给出了自己的答案，笔者想这也值得我们学习参考。

　　政策、资金补贴短板

　　据了解，政府为解决客运企业生存与发展问题，也曾投入资金对客运企业进行了一些政策性补贴。但是，因受政府财力影响，政府政策补贴极低，无法保障企业经营亏损。出于企业的社会责任感，70路的阶梯票价标准做了调低处理，是按照普通级别客车标准收取，实际理应按照更高级别客车标准收取，企业积极让利于民也彰显了企业自身想搞好公交化的决心，但是光靠企业自己承担由此带来的经营亏损，那势必倒逼企业向资本低头，是否留住70路这样的公司化经营线路都会成为关乎企业生存抉择问题，公司大可为了创造利益而选择既有的发包租赁经营模式，最终将为此后果买单的还是广大乘客。为了避免大搞挂靠承包“借壳”经营，真正搞好农村客运公交化，公司化经营，突出新时代乡村振兴中农村客运公交的公益性，政府必然需要投入更多的财政补贴，为企业“开绿灯”，让企业放开手脚，予民更多优惠。真正做好农村客运公交化这项惠民工程仍需多方协同，共同努力！

　　其他

　　此外，诸如人口素质，部分乘客逃票漏票的问题也不容忽视。客运公司需要加强监票管理的同时，也需要乘客们自觉投票，增强权利义务意识。

　　总的来看，笔者认为农村客运的发展，农村客运公交化改造，对自贡而言仍然任重而道远，希望官方能够真正把这件为民谋利，得民心的实事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