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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 王文才《撩开夹门关的面纱》第36集 燃烧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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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8-23 12:3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王文才《撩开夹门关的面纱》



第五篇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第二章  燃烧痛苦




第一节



“住洋房子,连猪和鸡都不准喂,难道我们过年不杀年猪、不杀红鸡公、不吃肉嗦?”

“住上洋房子,大家的身份就变成‘城里人’了。身份变了,自然社会生产劳动分工就不同了,行生活习惯、工作任务、工作性质自然要随着发生改变。城里人没有喂猪喂鸡,过年不是照样杀红公鸡吃肉吗?这几年很多田地都没有种庄稼改栽茶了,难道我们就没有吃大米白面了吗?以后我们专门栽茶管茶,有人专门去喂猪喂鸡,我们卖茶叶买猪买鸡,过年照样杀红公鸡吃肉!如果你实在想吃自己养的生态猪,离小区远点,搭个猪圈养就是了。”

“原来的土地就在房前屋后,跨出门就做活路,还能把屋头照顾到。以后住上洋房,小区离田地那么远,做活路都要跑多远的路。”

“现在的路都很好,而且是村村通。做活路可以骑摩托车、电瓶车去。大家现在也都是骑摩托车、电瓶车采茶的嘛。”

“离自己家的土地远了,锄头、镰刀放在哪里?”

“小区采用‘小、组、生’方案修建的,尽量靠近大家的承包田地,离大家做活路的地方不会很远,方便生产生活。地址的选择、决定权大家说了算。如何修、工程质量怎样监督,大家商量决定。村上可以统一修个储藏室,大家放农具。”……

会后,鱼坝村13组的石显春第二天就去了报名。他说,“房子修好了,水电气全通,我们这里可以搞高端旅游住宿,城里一间房80元,我们这里160元一间,而且基本配套都是政府免费修建的,你说这样的好事,哪有不要的?”陶德良、陶德军、陶开祥等拆迁户,在《搬迁补偿协议》上高兴地签字搭迹后说:“党和政府的政策太好了,很优惠。吃饭、住宿等问题都能得到妥善解决。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小河子的朱成福说:“党的政策好,政府领导这样关心我们,来给我们拆迁户宣传政策。为我们早日过上小康生活,住上更新更漂亮的房子,我们高兴都还来不及!有啥子理由不支持拆迁工作呢?我明天就做好我的拆迁准备工作。”他身边那位八十多岁高龄的老奶奶,嘻着不关风的牙齿说:“我活了八十多岁,啥子事情都看见过,就是没有看见过党的政策有这样好!我们种地不交粮,国家还倒给我们的钱。地震受灾了,给我们送吃、送穿的来,还要给我们修洋房子。共产党真的好,我们一定积极支持配合镇政府的撤迁工作!”

家住鼓儿山高速绕场路边的共产党员王思明,刚建不久并装修得漂漂亮亮的一楼一底的房子,率先搬迁了。他说,共产党的组织原则就是保留意见,服从指挥!对于党委政府的决定,不是理解不理解而是执行不执行的问题!我是共产党员,就该支持配合政府的拆迁重建工作,给群众做一个好榜样,不要忘记了入党时的誓言。

家住鼓儿山高速绕场路边的王忠代,家里的房子是不久前新建的。在“4·20”地震后被评估为中度受损,他自己动手做了加固维修。家中有语言障碍和轻度失聪的女儿、常年患有疾病的老伴和两个还不懂事的小孙子,没有固定工作,经济收入主要靠3亩茶地,一年收入六七千元。去年给自己和老伴看病花掉了大半生积蓄。就这样的困难户,不仅积极配合党委政府自己率先搬迁,还主动加入“群众工作组”,入户进行政策宣传。他说:“我的房子今年才花了一万多块钱来装修,但是我愿意拆迁。因为我知道党和政府是不会害我们的,就像搞茶产业区一样,刚开始时我们都不愿意,现在怎样呢?越整越安逸,得到实惠的还是我们老百姓!”他奔走相告,见思想不通的人就讲:“只有支持党委政府的工作,我们夹关才会变得更加美好。我们现在是老了,但是我们的子子孙孙还生活在这里,不能让他们重复过着这种农村的生活。我们虽然走不出这个大山,但是我们可以把大山建设成小城市,让我们的子子孙孙都过上城市人的生活。”


第二节



小河子的社区干部王思孟,负责临江社区村民的拆迁、调地工作。在规划区有50多座坟需要搬迁,王氏家族家需要搬迁的坟就是20来座,下葬还不满120天的他父亲的坟也在搬迁之列。他在基层工作38年,明年就要退了。

临江社区在册人口3300多人,小河子4个队,目前只有6户人家是楼房,这现状太需要改变了。老百姓天天盼改变,现在机会真的来了,却遇上了与几千年民俗传统相悖的问题:迁坟弄得前辈们入土都得不到安宁,这是“忤逆不孝”、“大逆不道”。怎么办?他是共产党员、社区干部!村看村,户看户,群众看干部,他彻夜辗转难眠,眼前不断闪现出这样一些情景……

小时候,每年春节都跟父亲去上坟。父亲总是告诫他,不要忘了祖宗,记着每年都要来给祖宗上坟。那时是石头铺成的小道,布满了灌满水的牛脚板窝窝……父亲在病中,不止一次地向他询问灾后重建的进展情况,问他什么时候夹关的人能富起来……夹关所有人都期盼着夹关能以现代、美丽的形象,展现在世人面前。他觉得自己带头迁坟,是在完成祖辈们日盼夜想的夙愿,在天之灵不但不会说他是“忤逆不孝”和“大逆不道”,还会理解支持他……

早晨起来,腰间盘突出病又发了。他扎了针,拿上香蜡纸钱,跟家里人打了声招呼后,独自一个人拄着拐杖,沿着山路缓缓地向祖坟园走去。他一边走,一边笑着与人打招呼,心里却是五味杂陈……父亲的坟刚刚长出几苗小草,深绿、挺立,很有精神。在坟前点燃了香蜡纸钱,一阵微风吹来,那些纸灰像一只只灰色的蝴蝶,旋转着向蓝天、白云飞去。他跪在坟前,重重地叩了几个响头……贴了几千元,搬迁了包括父亲在内的坟茔……

临江社区干部李光友,率先带头拆了他家刚装修不久的187平方米的房屋……那段时间,社区干部早上7点出门,晚上9点才能回家,一个人当3个人用。50多座坟很快地搬迁了,成功征地300多亩。就连因车祸基本瘫痪的8队人李际清、严重风湿基本瘫痪的9队人郑还芳……都同意撤迁、投亲靠友去了。3天的时间,小河子就有115户人家签定了拆迁协议;不到10天,临江社区需要拆迁的141户农户,主动将屋内的东西全部腾空,上门排着队到社区办理了拆迁手续。

只是,南岸肖和子一家,社区、村、组干部给他做了无数次的工作都不行,成了搬迁征地的“钉子户”。党委开了几次专题会,使用了几套“工作方案”,都不奏效。肖和子家那个地方规划的是湿地公园必须拆迁。夜深了,镇党委书记还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第一次出“政策牌”,用政策“攻心”,镇党委副书记出马。“你讲这些大道理我听不懂!”肖和子火了,“你能把太阳说来从西边出来吗?我宁愿死在这里也不搬!你不要枉自费口舌了!”  第二次出“亲情牌”,副镇长是肖和子的侄儿,他说:“表叔,人家都搬了,你不搬说不过去啊!领导叫侄儿来给您老人家做工作,如果不给面子,以后我如何在镇上工作啊!”“滚!谁是你的表叔?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当官不当官关我屁事!?” 肖和子把副镇长推了出去。

对肖和子一家究竟出什么“牌”呢?党委书记犯难了。思来想去,觉得先干下去再说。政府离肖和子家有半里路,“是开车去?不行!”“带一两个干部同去?也不行!”“单枪匹马步行去!就这么着了!”

……有了主意,党委书记也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下班后,党委书记只身步行去肖和子家。肖和子一人正在喝酒,见党委书记登门,勉强起身让座:“来来来,喝一杯老白干改改你的口味!” 肖和子对党委书记有好感。那次,他在南河坎路边候车,党委书记开车路过时,主动停下来将他载回了夹关。  “好,我去买点菜来,算是打平伙!” 党委书记说完,一个小跑出门去了。不一会儿,买回了一只猪耳朵、两只猪舌头,坐下来和肖和子对饮。党委书记只字不提拆迁之事,只同肖和子天南地北地吹壳子。  酒过三巡,肖和子忍不住了:“书记,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拆迁问题上不进油盐?我腿脚有残疾;老母亲又多病,常年吃药;儿子30多岁了还没有对象。这几间土坯房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摆了十几年的修鞋摊,收入勉强糊口。如果拆迁了,我全家咋办?” “那你的意思是?”“能不能在安排置换房时照顾照顾,有住房也有铺面,市口好点,我好继续摆摊摊……?”“我立马回去连夜开会研究,并找有关人员协调,明天早上就答复你!” 党委书记语气坚定。  第二天中午,肖和子高高兴兴地到村委会,在《搬迁补偿协议》上签了字。`
第三节


郑能亮家住南大街和万福桥街交界处。他在成都下边的洛带古镇打工,当片区保安,任班长。明天端午,他今天回家过节。听说政府的人到他家跑了好几趟,家里人一直没有在《搬迁补偿协议》上签字。他非常气愤地对家里人说:“怎么能为了今天的一点点蝇头小利,而失去明天的金圆宝!?”他将家里人狠狠地批评一通后,主动找政府在《搬迁补偿协议》上签了字。主管领导对他说:“既然你已经签了字,就过完端午节后拆迁吧!”他说:“不行!家里人已经在政府面前丢了脸,我坚决不能再在政府的面前丢人!”当即就腾空了家中的家家具具、锅锅碗碗。有人说他是“冲屎棒”、“颤翎子”、“傻子”、“憨包”……

记者采访他,他再三拒绝说:“这样不安逸、出风头不好,就这样都有人说我是‘冲屎棒’、‘颤翎子’了。这些我倒是不怕,不管别人说我什么,我都无所谓。为了配合政府的工作,为了夹关的发展,更是为了我的子孙后代有幸福生活,我就是要当这样的‘冲屎棒’、‘颤翎子’!我的意思是要低调一点,毕竟我生在夹关,长在夹关,现在虽然在外打工,但是满头白发之后,我还是要夹关住。”

郑能亮全家六口人,他做过沙发、跑过摩的。虽然年纪不算大,却是当爷爷的人了。在外奔跑几十年,大小世面见过不少。在洛带古镇当保安这段时间,他感触颇多。那里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思想境界,他都看在眼里;洛带古镇在没有打造前的面貌和老百姓的生活状况,他听在耳里……夹关老百姓的生活,他不仅耳濡目染,更深有体会。

他不但积极拆迁,还主动到左邻右舍的家里做劝说工作。他说,把夹关打造成旅游圣地,是我们梦寐以求的愿望。大凡要成就一件大事,必须具备天时、地利、人和三大条件。如今党的领导是“天时”,地震是“地利”,我们的支持是“人和”。我们有啥子理由 “掉链子”、搞“三缺一”?过了“千载难逢”的这一村,到哪里去找这“千载难逢”的这一店?我才花六、七万块钱装修的房子都舍得拆,你们有啥子舍不得的?

说他是“傻子”、“憨包”的人,对他说:“国家的钱能多要一个是一个,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他很是气愤地说:“政府哪点对不起你?你拆迁了,没有房子住,给你找房子;你是做生意的,给你歇业费;房子修好后,随你选……。面积折算后虽然一平米只有零点八,但是,你的一平米是旧房子,以后的零点八是新房子。旧房子跟新房子没有可比性。再说,政府的赔付政策已经是很优惠的了,你怎能以你的这个破房子,跟政府漫天要价,巴不得就狠敲政府一棒?说穿了,这是‘挖社会主义墙角!’……”

他说:“政府的干部们为把夹关打造成旅游圣地,呕心沥血,我看到都心痛!为劝说、动员拆迁户尽快拆迁,可谓是苦口婆心,我看到就感到心酸!他们是为了自己的父亲、母亲?还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女儿?或是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不是,不是,都不是!他们多数不是夹关人,一旦退休或调走,就离开了夹关。旅游圣地打造成后,他们是带不走的,留给夹关人民的是源源不断的财富。到时候,夹关的娃娃们随便到山上逮只笋子虫、年轻人随便烙个玉麦馍馍泡碗茶、老年人随便摆个瓜子、花生摊摊都能赚到钱。生意好了,夹关人就不会远天远地的出去打工挣钱,在家就能当老板。‘打工崽’成为‘老板’,好安逸哟,享清福的还是夹关人民。” ……

除了南大街的郑能亮外,小河子7队的李际明、9队的罗才荣、龚店村6组的王忠代……也帮干部们做了不少的群众思想工作,还帮助小河子8队因车祸瘫痪的李际兴、9队因严重风湿瘫痪的郑还芳……搬迁房屋、安置临时住所。

第四节


事情咋就这么遇巧呢?灾后重建聚居点的选址,经过专家的反复论证,最终定在邹和卞家的老屋周围。

邹和卞家的屋基,已经住十几代人了。青瓦房,小四合院,靠山面河。听祖辈们讲,当初为选这块风水宝地,请过许多地理先生考证,都说好才在这里修房子的。的确,在这个屋基住起,人畜都很安然、顺当,从来都没出过啥子杂症,还出过几个到处都“昂灯”的秀才呢!祖辈们留下遗训:无论遇到什么情况,这个房子都不能卖、不能拆迁,如果年久不能住人了,只能在原基地上重修!

其他拆迁户都在《搬迁补偿协议》上签了字,邹和卞迟迟不签,成为众矢之的的钉子户。他怕出门,一出门好象觉得人人都在戳他的背脊骨。他怕有人来敲门,“不速之客”不是村干部就是镇干部,苦口婆心地一说就是老半天。这段时间,他脑壳里总是嗡嗡地响着几种声音:“城里的房子横顺都是一家挨一家的,到处都出过当官的、富翁,你说哪里的风水好,哪里的风水不好?即使是好风水,也让大家都沾点你们的光嘛,拆迁吧。以后的房子比这更漂亮;生活更美好……”“祖业毁在你的手上,就是败家子!败家子!败家子!……”“你这不开窍的老古董、钉子户!”“……”他吃饭,饭不香;走路,没精神。晚上总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禁不住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打湿了枕巾。

邹和卞的儿子在美国攻读法学博士,镇、村干部给他通了信。他在给邹和卞的信中说,野人怀土,小草恋山,这种情结可以理解。但想想地震中失去的亲人,特别是抗震救灾中牺牲的救援人员,我们还有什么不能舍弃?如果小至家庭,大至国家都墨守陈规,不求变革,哪有汽车、火车、飞机?哪有现代文明?再说那座老房子,地震都震斜了,你叫你的儿子、孙子回来住危房?……

清晨6点,邹和卞从床上一跃而起。洗刷干净,穿戴整齐,来到堂屋,焚香跪拜,口里念念有词:“列祖列宗,不孝子孙来向你们谢罪、辞行了!”跪拜完毕,尽管一夜未合眼,仍觉得精神十足,一身轻松。他窸窸窣窣地吃了早饭,径直来到村委会。“欢迎!欢迎!”村长、主任热情让座。“快拿《协议》来!” 邹和卞直入主题。“您再仔细看看补偿条款吧!”书记提醒道。“看什么?都能背下来了!” 邹和卞边说边在“乙方”后面签上了村、组及自己的名字。在场人员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叮铃铃……余之书的手机响了。“老表,回来了?我好多时间都没有配老表喝过烧酒了,今天我们两老表安安逸逸地整一台,整它个呼儿嗨哟。”电话是余之书的亲老表陶家购打来的。这次规划集中居住区,需要拆掉陶家购的房子。陶家购家的房子,是5年前刚修的,去年投了3万元装修。陶家购觉得赔付低了,迟迟不肯在《搬迁补偿协议》上签字。陶家购在浙江打工,余之书找了陶家购的爱人徐桂花好多次,要么避而不见,要么说她不是当家人,要陶家购才做得了主。余之书就给陶家购打电话,说是有要事和他商量,让陶家购回来一趟。

天都快要黑了,余之书和陶家购这两个50岁左右的男人,还坐在金娃的馆子里,就着一碗烟熏肉、一盘卤猪头、一碟花生米喝着青梅酒、摆龙门阵。余之书说:“老表,30多户人都等到在,你老表我这个书记不好当啊。”“老表,于公,你是书记;于私,我们是老表家。照理说我都该跟你扎起,但是我那套房子才装修一年,我还贷了一屁股的帐。以后搬新房子要装修,还需要钱啊。搬迁我确实亏大了,这你都晓得的。”“咋不晓得呢?这次拆迁重建,100户就有99户是得好处的。百分之一的人亏了,你我两老表都属于这百分之一。” 陶家购知道余之书在这次搬迁中,房屋补偿、土地调换都亏了,而且亏得比自己还多,就笑着说:“你是书记嘛。”余之书说:“是的,我是要起先锋带头作用,没得法,但你也是党员啊。”

两老表边饮边摆:未来的变化,集中居住的好处,现在居住在地震棚里村民的困难,过去一同打工的经历趣事,自己生活的酸甜苦辣……余之书说:“你现在的房子,水电气路都不通,使用功能、质量、交通等,都不如集中的房子,将来肯定会贬值。虽然现在看起来是亏了装修的钱,但从长远来看不亏啊。老表,不要因为当前而失掉明天啊。如果你实在要那个装修的钱,我赔你!” 陶家购说:“咋可能那样呢?”他觉得之书老表分析得有些道理。心里想,亏就亏了,谁叫我们都是党员呢?他端起酒杯与之书老表碰了一下说:“老表,啊,不,书记,我回去跟你表嫂商量一下,把房子拆迁了。”余之书高兴地碰杯说:“老表,够意思,我代表那些村民敬你!” 两老表仰起头,咕噜噜地喝了下去……

仅用3天的时间,周河扁32户农房全部拆迁,提前2天将20亩宅基地交给成都建工集团建设;郭坝二期在规定时间内签订房屋搬迁协议率100%,拆除房屋212户,完成熊营湖、千子湖等项目220亩土地的调地工作;南岸街和北岸街完成23户附属房屋的拆迁;高速出口至观音崖绕场线两侧20米范围内,拆迁破旧房屋210户。

第五节


2014年11月24日,周河扁“小组生”、郭坝聚居点、熊营湖、千子坎湖、拦河坝、夹门关水码头等11个聚居点工程相继全部开工。周河扁建筑工地20栋单体别墅式建筑,分为A、B区,其中A区7栋、B区13栋,建筑面积约5000平方米,全框架结构。每天24小时不停施工,由成都市第九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施工建设。

开工以来,陶家购的爱人徐桂花,同其他受灾户群众一样,几乎每天都要到修建现场,近距离地看一看修建情况。今天一大早,徐桂花来到修建现场一看,基础和毛坯都出来了。孙大姐和84岁的张大爷等,也在工地上转游着看。徐桂花和他们一道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里里外外,仔细打量这些房子。别墅样式,屋顶线浇,比自己修的扎实,更不容易漏雨。她比较了一下墙的厚度,比自己修的厚了不少;厨房卫生间,龙头电灯,安排得很顺手,小区的路也是平坦的沥青路,还安了太阳能路灯,而且汽车都可以直接开到每家每户门口。她在心里一样样地仔细跟自己修的房子比较,不得不承认,这房子比起自己修的房子,好得不只是一点点。

她笑着对张大爷说:“80多岁,想不到住这么好的房子,你老来有福啊!”张大爷捋着胡子,笑呵呵地说:“硬是做梦都想不到,托政府的福,我就住几个月死,也心满意足,安逸了!”

孙大姐没有看到打屋基,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就问:“你们看到房子的屋基打得深不?”张大爷说:“打得深!可以说,我们这方没得哪个农民肯舍得花这么多钱,打这样坚实的地基。听这里的工程师说,这是能够抗八级地震的建筑设计!”孙大姐又问:“有我家那间房子的地基深不?”张大爷说:“你那房子的地基与这个比起来,差老远了。你那房子地基的深度,连这地基深度的三分之一都没得。”张大爷对徐桂花说:“听说修路要拆你的旧房子,来住这个别墅房子好安逸哟!” 徐桂花脸色枣红,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嗯嗯嗯地答应着。

鱼坝村民杨兴友,既是村民议事会成员,还是建房议事会会长。他每天胸前挂着灾后重建监督检查证的牌子,上午8点过,都要到工地上去看看,巡查每一个角落。他说:“我对建筑非常了解,大家信任我,推选我来做监理。工程进展快不快?建房质量好不好?我都要心中了然,这样才好向大家交代!现在到了关键时期,我经常晚上都要来看看,有时次日凌晨才会回去。这个安置点必须尽快主体完工,时间不等人啊!”……

工地上走着四、五个戴白色安全帽、拿着对讲机,一边走一边唧唧呱呱地说个不停的戢志军。戢志军是成都市第九建筑公司周河扁建设总指挥,他对着对讲机一边说着、听着、应着,旋进一间办公室拿了一盒方便面,又继续往前走着、说着、听着、应着,最后进来他的办公室。戢志军的办公室,在一溜工棚的中间,里面只安了一张长的胶合板做的大桌子,周围的杌凳子上坐着几个戴着白色安全帽的人,桌上不规则地放着几张建筑图纸。戢志军一进门就唧唧呱呱地向这行人交代着一二三四五,说完,这些人相继走出来办公室。戢志军把对讲机放在桌上,就拿着那盒方便面,到隔壁去倒开水。我看了一下时间,是10点20分。我问,戢总,您才吃早餐吗?嗯!戢总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老坛酸菜牛肉面”,一边对我说,没办法,条件有限,只能这样了。还说,我们很多管理人员都是这样的。


戢总住成都,每天早上6点钟起床来上班,中午1点钟的样子吃了饭,连休息一会儿的时间都没有,又接着上班,晚上7点过钟下班。晚上12点过钟才到家。一到家就感到浑身都生痛,一躺下就起不来了,连洗澡、洗衣服都没劲。许多管理人员的衣服都是拿回家去家里人洗,连照顾孩子的时间都没有。戢总的孩子在上幼儿园。早上戢总走,孩子正熟睡着;晚上戢总回家,孩子已经熟睡了。孩子老是缠妈妈问,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看见过爸爸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爸爸都没有带我出去玩?爸爸为什么……?

戢总对我说,这里潮湿、多雨、路泥泞,许多时间都必须穿筒靴上工。我们许多人的脚趾脚背都被泡白了。许多人都生病了,声音也沙哑了,仍然带病坚持工作。药揣在身上,吃了药又继续工作。如果遇上灌浆打混泥土的时候,即使带病也坚持要通宵熬夜。我们管安全的曾兴同志带着病,昨天晚上就熬了一个通宵。

管理人员也参加灌浆打混泥土的劳动吗?我不禁问。咋不参加呢?戢总说,我们的管理人员都是能文能武的,视工程的质量和速度为生命。灌浆打混泥土必须一鼓作气完成,中间不能间断,间断了就不能保证质量。戢总告诉我说,有一次,我们管理人员正在这办公室里开会,那已经是晚上12点钟了。突然桌子上的对讲机响了,里面说,工地上正灌浆打混泥土,忙不过来。对讲机里没有说要人帮忙,我打住话题,也没有说要求大家去帮忙。可是,与会人员一个个起身戴着安全帽就到工地上去了。那天晚上,工人们一个个都惊讶起地问旁边人说:“今晚工地上,咋陡然多了这么多白色安全帽?”一问才知道,今晚管理人员在开会。这是什么意思?我问。戢总告诉我说,建筑工人戴的是黄色安全帽,管理人员戴的是白色安全帽……

在郭坝建设工地上,党委书记吴成武,正和施工方交流:“再多派点机具过来,要加快工程进度……”项目负责人告诉我,一天晚上12点过了,运渣土的车辆到不了现场,最后是吴成武连夜协调解决下来的。“这种半夜解决各种问题的现象,对吴书记来说是家常便饭。在重建工作中,很多措施都是在一线落实的,许多问题都是在一线现场解决的!”郭坝二期安置点总建筑面积约7万平方米,安置户数约500户。挖掘机、吊塔正紧张作业,工人们则忙着砌墙、和水泥。就在20分钟前,一辆装载机出现了故障。镇干部和施工人员一起努力,终于解决了故障。

郭坝总监理李奎是邛崃本地人。自从项目开工后,就一直住在工地没回过家,也没有休息过一天。“时间短、任务重,只能抢工期保质量,一步也不能离开。”李奎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显得非常憔悴。走在施工现场,李奎一面清点着工人人数,一面和他们打招呼。“政府在催,群众在盼,施工方在赶,但进度离群众的期盼仍有距离。作为监理方,压力还是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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