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穷而后工？

白糖开水9

诗穷而后工？


    中国历史上诞生了许多著名的诗人。他们才华横溢，想象力丰富，生花妙笔宛如井喷。诗句之优美，就如天上的太阳和月亮，要让人温欣融融，生出无限遐想。读他们的诗句，如坐春风之中，是有百读不厌之感的。但稍加排查，就不难发现，这些著名诗人，大多生活是贫穷的；既没做官，又没发财，几乎没有什么经济收入。于是，就有人发感慨说：诗穷而后工。而且，人们还相信了，穷而后工就是为文之道。好像一个人要写出不朽之作，就必须要经过贫困的磨砺，过贫穷日子才能实现的。

    诗真的穷而后工吗？

     不错，历史上著名的诗人，大多贫穷。例如李白，最后竟然只有寄居在叔叔家里，让叔叔养活自己。与李白并驾齐驱的杜甫，最后只能栖居在四川成都的茅草房里。成都是内陆地区，没有台风，可一阵秋风竟然也将他的房顶掀翻了。但他们为什么成了穷人？想像力丰富，是诗人的特征。例如李白，看到庐山的瀑布，立即就诗如泉涌，“飞流直下三等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其实，庐山那条瀑布，近看也只有十多米高。远看呢，可能就像贵妇人的一条连衣裙晒在那里。可李白竟然就会想到，天上的银河落下来了，而且有三等尺高。再如南唐后主李煜，丢了江山，成了宋太宗的阶下囚。那个愁啊，怎么说呢？我们只会说，愁得吃是下饭，睡不好觉了。可李煜一下就想到了大江大河的水，无穷无尽。一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像东流”的千古绝唱，就从他笔下流出来了。但人有一长，必有一短。想象力丰富的人，可能就没有了政治头脑，写诗有井喷之势，谈什么经世济民的道理，可能又哑口无言了。我们现在一提到科举考试，想到的就是八股文。好像隋文帝实行科举考试，算是糊涂至极了。隋文帝是一个糊涂虫吗？科举取士，比我们现在的公务员考试，含金量高多了。它不仅仅是重视文章的写作方式，更能反映一个人的政治才能。科举考试的重点，其实就在这里。想像力丰富的人，写诗是一把好手，可要他们走进考场，谈经世济民的大道理，又可能脑袋空空如也，不知从何说起了。因此，这些著名诗人，却是很难在考场上科举及第，走进官场当上官的。而他们当不了官；又放不下身段，像寻常百姓那样去耕田种地。这样，怎么还有经济收入呢？于是，只能靠先人留给他们的财富过日子。坐吃山空，财富越吃越少，最后当然要成穷人了。

     但其实，他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穷人。与周遭的贫困百姓相比，是有本质区别的。他们或是出身官宦之家，或是家财万贯的大户人家。衣食住行，是根本不用为钱发愁的。李白不具备这些条件，可他娶了个好老婆，是朝庭宰相的孙女，这下也有钱了。无需多言，如果他们没钱，能够饱读读书，有文化写出脍炙人口的诗句来吗？尽管他们步入社会后，自己没有经济收入；但先人留给他们的财富，也是能够让他们衣食无忧，不需要为钱发愁的。李白如果没有钱，能够到处游历？杜甫如果没有钱，能够从四川跑到湖南来；又坐船经湘江、长江，再回到四川去？真正的穷苦人，一天不出去打短工、做长工，老婆孩子就要喝西北风。哪能数月半年满世界跑呢？至于南唐后主李煜，就更别说穷了。他的愁有如拍天巨浪，是因为“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并不是没钱穿衣吃饭了。虽做了宋太宗的阶下囚，朝庭还是给了他俸禄，让他能够衣食无忧的。李煜岂止不穷，还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呢。他老婆就是作为贵妇人，不时要到皇宫向宋太宗请安。当然，宋太宗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要李煜的老婆给他请安，而是垂涎李煜老婆的美色。据说宋太宗有次跟她做爱，竟然要画工将他们做爱的情形画下来，好让自己以后慢慢欣赏。如果李煜老婆没有贵妇人的身份，宋太宗就是如何垂涎于她，她也是没有资格进宫的。宋幑宗垂涎于李师师的美色，但他敢叫李师师进宫吗？为了能跟李师师翻云播雨，宋幑宗只好挖一条地道直通李师师的妓院，以满足自己的肉欲之乐了。

     他们为什么能成为伟大的诗人？绝不是穷而后工的结果。由于缺乏政治才能，无法通过科举考试进入官场当官；又因为有钱，放不下身段，跟穷苦百姓一样，去耕田种地。于是，他们成了无业之人。别人因为工作，一天的时间紧张得不得了；他们却一天不知道时间如何打发。这样，他们就有了大量空闲时间，去写诗填词了。而写诗填词又是他们的强项。当然一篇篇出神入化的诗文，就要从他们的笔下喷薄而出，让自己能够留下光辉的名字了。看李清照，一个妇道人家，当然无法进官场当官。可嫁了个当官的丈夫，也死了；再嫁的男人，又让自己太不满意。生活就空虚极了，一个人在家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有发呆的份了。就生出了“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的情怀。如果她一天有做不完的家务，劳累得腰酸背痛，就只想坐下来休息了。而能够坐下来休息，是件多么痛快的事啊。这时，还会管什么物是人非，而要流泪呢？


   衡阳柏坊铜矿   唐铁云   2021年8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