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的文同小学在县城一处相对僻静的区域,修了楼房,还保留几处平房,进入校门就是操场,穿过去左边楼梯上去,二楼或者是三楼(总之不是一楼)有一间就是我一年级的教室,位置也是在教学楼的左侧。我甚至还记得教室里的样子,当然教室都是一个样子。
第一天上小学,我就回家兴奋地告诉家人我当了班长,那时我不懂什么是班长,实际就是值日生,每天的任务是上课喊“起立,向老师敬礼”,下课擦黑板,我以为那就是班长,我尽心尽职地做好这件事,一点也不觉得麻烦。
那时的学习压力还是不小,因为没读学前班,要从零开始背加法表,还要每天背课文,我还记得我们全班同学被老师留下来背诵,背会了才能放学,相当严格,不过小孩子记性好,多读几遍就背下来了。我还记得语文课本的第一页是“我是中国人”“ 我爱北京天安门”等等,我看杜兜现在的教材也是这样,也许这是这么多年来教材唯一没有改动的地方了吧,这是当然的也是应该的。我还记得我们当时有一篇课文叫《小蝌蚪找妈妈》,何老师让学生上台背诵,还要表演动作,不知怎么就选我上台,也许是表现得不错,何老师就记住了我。
不久后上作文公开课(实际上是口头作文),题目是描述你的文具盒,很多老师和校领导坐在后面,老师就让我上去讲,当时我的状态可以用一脸懵逼来形容(应该也提前练过?我记不清了。) 总之我现在还记得当时上台后的紧张心情,几乎就不假思索地即兴开讲了,我当然觉得自己讲得很差,但老师们和领导们都面露喜悦,也许在他们看来一个刚上一年级的小朋友能讲成这样算不错了吧,总之那天何老师也是满脸有光,从此以后他就把我当苗子培养了,对我尤其关照。让我一举成为公开课的常见提问对象。
二年级结束后,因我舅舅在另一所学校当领导,家里让我转学过去,何老师还好一阵挽留,直到后来我都在那所学校读了一段时间了,我曾经的同学还给我说:何老师想让你回去读书呢。我当时不懂事地告诉那位同学:我才不回去了。当然,我想回去也是回不去的。但那时年幼的我却对何老师没有丝毫的感恩之心。现在我回忆,应该是和何老师对我也很严厉有关,或者是我不习惯被关注的感觉,或者就是因为年少不懂事,总之,离开后也没有对之前的学校很留念。
好多年后我还在街上碰到过何老师,她还是一直记得我,也夸我,还问过我成绩,我也羞涩地喊她一声“何老师”,也没有多的话。再到后来,就再没有遇见过了。我至今已经忘了何老师的具体样貌,只记得大概,但是我敢肯定,如果在街上碰见她,我还是能认出她来。她应该是我人生中第一个真正的启蒙老师,那时没有送礼一说,老师也没有那么多私心,也不看学生家庭背景,对学生好,不求回报,当然现在也一定有很多老师同样。
她肯定已经退休了,毕竟已经过去快三十年了。如果他当年30岁,现在也该60岁了,如果她当年40岁,现在也该70岁了,后者的可能性挺大,因为我记得她当年已经不再年轻。实在抱歉,如果不是杜兜读小学,我很难再想起有关何老师的记忆,遗忘就是人生的常态。不过现在想起这些,还是很感谢当年的何老师,对我最早的知遇之恩,虽然在成人看来都是小事,但是对小孩子而言却重要。
她若是知道了应该高兴,虽是偶然回忆,但证明了她的学生这么多年没有忘记她。也许这就是身为教师的高光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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