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营山》——通天轶事

莫笑清云 · 发表于 2021-11-21 19:25

通天轶事

冬寒天雨，周末无事，不如泡一杯热茶来听图二爷讲通天轶事。
图二爷是八十六岁的老人，地地道道的通天人。通天为何叫通天，听图二爷说过去从这里是去天池的大路，可以一直通到天池去，故后来这里兴场之后叫着通天场。原来通天这个名字，过去是这样而来的。
图二爷说解放前他大概只有十岁的样子，经常跑到八星寨上去看张老道修道。八星寨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图二爷告诉我是在财神楼往通天场后面山梁一直往大庙方向走的那条大山脊上，从八星寨可以一直走到大庙场去，也可以从簸箕岩走到小蓬去。
张老道不知道是哪里的人，在老庙儿梁上（现在通天学校后面顶梁上）有一个小庙修道，那个小庙据说现在还有香火在的。图二爷说他那时看见的张老道是一个上百岁的老人，头发雪白，头上梳了一个高高的发髻，白胡子垂吊到了胸门口，他上午出去化缘，化了缘就回来盘腿打坐修道。他盘腿打坐的蒲櫈，是用稻草编的一个起码有一尺多高的蒲櫈。张老道就在上面闭着眼睛打坐修道，嘴里一边喃喃地念念有词，隔一小会还不时敲一下木鱼。
张老道修道的时候，每到入神的时候，鼻子中流出来的鼻涕吊吊就一直慢慢往下吊，眼看最后两道流出来的鼻涕快要吊到地上的时候，只见张老道轻轻一吸，那两条长长的鼻涕就长了眼睛一样往上面缩回去一点，但过一会儿，又慢慢地快到垂吊到地面上去了。图二爷说那时他小时见过张老道修道最神奇的情景。
后来毛狗精（狐狸）想去偷张老道那对鼻子里修道时流出来两条鼻子吊吊，那可是张老道的宝贝啊！张老道后来就用法术将那毛狗精收了，那被张老道收了的毛狗精最后就在梯子路上留下了三滴血印。
张老道有次出去化缘时，李书林的小婆子飞灵个（音为huilingge）就爬到他修道坐的蒲櫈上去坐了一下。张老道后来回来发现自己的蒲櫈被女人坐了，被污掉了，就对李书林说：你那个飞灵个把我的蒲櫈污了，你以后要难，她现在也不是人了，等不久也要死。”
张老道就从此离开了通天，不知道去哪里了，反正再也没有回来了。
李书林那时是通天街上的大爷，他是一个武秀才，并不是通天本地人，老家是小桥的，被他的叔爷和侄儿撵走的，他后来就住到通天场来了。那时李书林养了兵的，养了一连人。他的小老婆子我们都叫飞灵个，也会武功，个头不大，三四十岁的样子的地方。
李书林听张老道那样说了，就叫陈玉如去收拾飞灵个，陈玉如是李书林的狗腿子，枪法特别准。陈玉如就去找飞灵个，对她说：“你上来，我会保护你的。”
飞灵个就听了陈玉如的话，刚上去就在方家大田的大田里一枪就把飞灵个打倒田里。飞灵个死前对陈玉如说：“我对你这么好，你还哄我把我打死，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飞灵个就这样死了，尸体后来埋在了方家湾。
说也奇怪，后来陈玉如大概过了不到半年时间，就突然莫名其妙地变疯癫起来，到处惊慌失措地乱跑乱窜，一边跑一边疯颠颠地喊：“飞灵个来了！”
后来有次跑到方绍德的洞湾当头，从岩上栽下下去，活活摔死了。
李书林后来也离开了通天场，起因是他和宋彬如两个人之间结下了梁子。宋彬如是通天街上的坐堂大爷，凡是外地到通天场来的都要先去找他。
有回李书林和宋彬如打牌，李书林偷牌被宋彬如抓到了，两人就闹翻了。宋彬如就训李书林说：“你是李家屋里最不日栽的，这么输不起，不如去卖屁眼。”李书林这样被人踏训，一时恼羞成怒就打了宋彬如一巴掌，李书林本就是武秀才，一巴掌就把宋彬如打坐下去了。
但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宋彬如的侄儿宋宏金不敢罢休，就扛了把马刀，头上缠了红布发誓要去砍死李书林，李书林见如此亡命，就吓得躲在通天场屋里头不敢出来了。
后来为了息事宁人，就找宋三老汉出来中间调停，李书林就在通天场大办酒席，将通天街上所有姓宋的都请完来吃酒谢罪，办了几十桌酒席，大大小小姓宋的都请去吃了的，图二爷说他那次都跟到大人去吃了的。
经历了那件事之后，李书林后来再也无法在通天街上扎脚了，不久也就离开了通天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