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还小•一面之词篇
————邛崃话小小说
唐文栋
现代人活过耄耋之年的大有人在（生活质量尚在），且会越来越多。据此看来，往后六、七十岁的半烟子老头，基本上就是中年小伙子了。
但老彭就不大一样，才刚刚猫儿翻过69岁的大关，似乎就有点子“神戳戳”了。
当然，外人一般先看不出来，只有其妻羊一群最先发现，大多情况下，羊嫂子皆一笑而过。
玩笑归玩笑，老彭对此变化，一点也未擦觉，因之慢慢走进了自己所营造的孤独、寂寞和小恐惧之中，渐次变得咸少与人互动了。
如若你老哥，果真那天巧遇了他哥子（老彭）在外边的农家乐吹牌子了，大抵应该都是几哥子主动拉他出来耍，他才硬着头皮，射出来一趟罢了。
对于这种情形，常被许久未见他的“大伙”形容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前一向，老陈又去约老彭出来晒哈子冬天的太阳，打望打望金灿灿的银杏叶和花花太阳下的美女，可老彭当天生死都不出门，硬是要拉着老陈诉苦。
此情此景之下，加之老陈人本来是一根筋的（单向思维的）人，完完全全把老彭要说的当真球。
老彭正二八经地说：“现在我的老婆（羊一群）既不想管我了，每周星期天下午便忙忙慌慌地去成都她女儿处，周五淡黑才回来。你嫂子人纵然回来了，又不想和我多说上一句话，只是一个劲往冰箱里塞进去一堆面包与馒头，让我就这样憨痴痴过上一周。最悲催的是到了晚上，我人孤苦伶仃的，也就算了，关键是半夜三更的，万一我出个啥事，我朗个咋办哦？”
老陈听完，五味杂陈，更心痛无比，但又标得咋劝这位几十年的老哥子，只得“东一榔头，西一棒”的傻傻安慰了老友一番，这才闷闷不乐而去。
耳火耳火于怀的老陈，隔日巧遇见几朋友老友老孔与老张等人，便把前几天老彭的“痛苦”认真复诉了一遍。
老彭传出来的话，说得如此之重，自然大伙都很想关心。老孔建议大家想法给老彭找个陪伴，只管周天到周五的晚上，这样一来，老彭就有人陪伴了。
要的，老陈豁然开朗，第二天转头便去找老彭再聊聊此事。 老陈刚进门，便看见羊嫂子正在家里忙前忙后的，心头不免一惊。礼貌与嫂子点头，便不当人家的把昨日老孔的建议和盘托出。
坐在一旁的老彭如坐针毡，几次暗示直肠子老陈：标说了，标说了。但老陈明显不醒板眼，这样那样的找人帮忙，有人晚上陪你有多好等等，讲得头头是道。
羊嫂子起初没反应过来，但听过老陈的叙述后，这才回过神来，笑兮兮的对老公说：“老彭，我每周都是周五晚上坐动车去成都，周天晚上就返回来了，合适不？”
老彭默默点头，老嫂子又说：“女儿女婿多次请你，让你去成都一起住，合适不？”
老彭支支吾吾地说：“二十五层，浪莫子高，好加害怕哦！在成都的小区头，除了你我，我，我又不认识其他人。”
“浪，就周末，我让叔伯兄弟来陪你，你还是不干？对不？”嫂子笑嘻嘻的说。
“他，他五大三粗的，黑晚下还喝得酒醉八疯的，鼾声如雷，整死我都睡不着了。” 老彭显然很是拒绝。
老陈赶快插话：“我帮你介绍的刘师，周末晚下间过来陪你干不？他人本本分分的，又不扯噗鼾。”
老嫂子也抬头看着自己的丈夫，等着他表态。
可老彭磨叽磨叽了半天才吐出来一句真心话：“浪，浪，浪，小羊周末你也最好也不去成都了嘛？”
旁白：羊嫂子小老彭十一岁，与老彭是二婚。
羊嫂子听完，气得跳将起来：“原来，原来你没有痴呆嗦。老彭啊！老彭。你每月的6800元退休金，你自己用，我与女儿从没把你当外人。女儿女婿让我尽量不用去成都，天天在家照顾你。不是女婿今年子去南京大学做访问学者一年的话，女儿太恼火后，我才不得已周末去帮帮她的。你说，老彭，我昨办？”
这下，尴尬的的不是老彭，而是老陈了。
老陈知趣也识相，扯个舵子赶紧一走了之。
第二天，心直口快的老陈，赶忙找来老孔与老张，痛说了一遍昨天到老彭家所遇到的的情况。
老张批叫老陈道：“没想到老彭这么快就老颠东球。他仁兄的一面之词，太害人，如此看来，他娃娃的话今后听不得了。我就说嘛，人家的家务事，清官都难断，你哥子就是太热心，拿起半边就开跑。当然，龟儿子老彭，也是球莫得名堂。有啥子话，直接挑明了给弟妹说嘛。”
老孔补充发言：“他老哥子，估计可能是得了娃娃儿的’相思病’。一天看不见他们家的羊一群，就睡不着了。担怕硬是有点子老颠东了！龟儿子老还小完全起式了。”
老陈还是有点子想不通，叹了口气说道：“老彭啊老彭，害得我差点好心办了坏事。这老彭昨的哦，以前好加江湖一个人，凡事多么痛快干脆哦，现如今龟儿子的他硬是老球，一重的昏君莫得子抓拿了。”
旁白：随便今天你我有好铲欢子，有好牛掰，是怎么角色的江湖儿女，界时都会有那么一天（只是早迟而已）：憨痴痴带哭相，老不中用的。 惟愿，那刻的我们活得更从容，更有尊严。
凡人也是人，琐事也是事。
乡土即乡愁，多情即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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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26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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