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故乡的路,内心忐忑不安 因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我已经有三年没有回四川蓬安老家了,老家的长辈现在只剩四妈四妈。堂兄堂姐,表兄表姐也都已经四五十岁了,都成家立业了,下面的子侄辈们大多都基本认识并有来往。而我在老家蓬安生活的时间本身也不长,许多记忆都已经模糊,唯独四爸的那个小院依然记忆深刻,院中的那棵白杨树和芭蕉树一直像灯笼一样,挂在我的脑海之中,还有院后的桔子树,每到桔子成熟,四爸总是给我们打电话或书信让我们回去品尝新鲜的桔子,一旦回去四妈将桔子塞在我的手中,装入我的口袋。院子那棵泡桐树,每到春天鲜花盛开的时候,花香扑鼻,即使是现在远远地闻到泡桐树的花香,我都觉得似乎是回到了故乡一般。 但我知道四爸院中的白杨树、芭蕉树还有那个泡桐树,随着院落和房屋的拆迁,也都被砍去。那些留在我记忆中的甜甜的桔子,黄橙的桔子,还有飘扬在风中的泡桐花儿也早已不在。而现在时隔多年之后回去,有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老家的亲人有许多早已不认识了。我所熟识的一些景象,现在已经消失了。我所挂念的亲人二爸、大姑、大哥等也早已离我们远去。老家成了我熟悉的陌生地。我对故乡也早已成了外人,还记得我第一次回老家,曾在这里见到的人已经寥寥无几,曾经奔跑着玩耍的乡村早已变了模样,村子前面的那条小河或许也早已干枯。四爸隔壁邻居家曾经一起玩过的伙伴,或许即使相见也再也认不出来。那些在无数个夏夜曾经走过的地方,曾经飘荡的欢笑之声也早已离我而去。还记得在夏夜院落边四妈总是将竹席铺在地上,大家一起在外面乘凉,四妈和邻居们拉着家常,夏夜会听到各种虫鸣的声音,闻到稻子的清香。四妈会一边给我扇着扇子,一边讲着故事。那年回去十余天的时光就是在这种夏扇轻摇中,缓缓度过。 曾经一起听过鸟鸣,一起等过花开,一起看过月圆,一起静等雪花飘落的人,早已离我远去。而那些月下牵手的背影,恍若流水的诺言,也成了一桩桩的往事了。曾经笑过,爱过,哭过,恨过的记忆渐渐模糊,其实,是不愿想起。于是选择了淡忘。 后来随着回老家的次数日渐减少,长期居住生活在遥远的西北陇南山区,所看到的山水树木和老家的完全不同。在西北再也不曾见到高大的白杨树和开花的泡桐树,再也听不到老家蝉鸣,闻不到夏夜的稻香。我对老家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文字和图片。这么多年来,二爸、大姑去逝我回去了,但都是匆匆而去,那时甚至都没有在故乡的周围走上一圈,看上一看,办完事情就匆匆归来。再后来随着父亲年龄的增长,身体的脆弱,直至三年的寒冬父亲离世,就连父亲也被埋在了西北的大山之中。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四处漂泊的孩子,就如同浮萍一般斩断了自己的根。我觉得我似乎离老家越发的遥远。甚至我都已经找不到,可以回老家的借口和理由。在别人的眼里那里只是父亲的故乡。 这么多年来,二爸、大姑去逝我回去了,但都是匆匆而去,那时甚至都没有在故乡的周围走上一圈,看上一看,办完事情就匆匆归来。 随着年龄的增长,四爸对我说:“侄子,你们西北到处是大山,不如还回到我们一马平川的老家来吧!”这次四爸再次对我说:“回来看看吧。”我买了车票准备回去,但是内心却充满了忐忑,不知道这一次我将要见到一个怎样的故乡!有人说,背上行囊,就是过客;放下包袱,就是故乡。其实,每个人都明白,人生没有永远的故乡,既然我们都是过客,就在走过山重水复的流年,笑看风尘起落的人间,尝遍人生百味,看过阴晴圆缺,才会有深厚的生活阅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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