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示 作者:杭约赫
为你读诗:翟子路|演员
我们常常迷失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拾到一枚贝壳,捉到一个青虫, 都会引来一阵欣喜,好像
这 世界已经属于自己; 而自己却 被一团朦胧困守住,
翻过来,跳过去,在一双手掌心里。
有一天忽然醒来, 烧焦了自己的头发, 从水里的游鱼,天空的飞鸟
得到了启示。于是
涉过水,爬过山
抛弃了心爱的镜子,
开始向自己的世界外去找寻世界。
路旁石缝里的一株小草, 悬崖下的一泓泉水, 还有那些蹦蹦跳跳的小动物, 都在告诉我们一段经历, 教我们怎样去磨练自己, 从这个起点到另一个起点。
今天,我们不会再轻易去歇息—— 一朵花的凋谢,月亮的残缺; 一粒星的殒落,一个蛋壳的破裂, 都给我们预示了,将要来到的
一些忧患,都给我们指点了 前面的路, 因他们生命的变换, 填平了多少崎岖和坎坷, 领我们到一个新的世界, ——自己的世界外的世界。 走出方寸自我,聆听生命的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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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蛙瀚海云涛,醯鸡日远天高。醉眼千峰顶上,世间多少秋毫。 ——元好问《清平乐·太山上作》
春天,大概是最令人难以按捺内心悸动的时节,经历了一整个寒冬的凛冽和肃杀,吹面不寒的杨柳风轻轻呼唤着人们,打开门窗,到户外去,看枝头绽放的花朵,看绿意浸染的草地,看蛰伏良久的生命此时如何演绎新一轮的忧喜。 在轰鸣作响的社会机器中,虽然仅是一颗小小的螺丝钉,却也还是难免被收束进统一的节奏里,被诸多身不由己的事物所羁绊,难以随心所欲地展开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反而容易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中,蜷缩进自己那方狭小的世界,在种种小情绪的发酵里,困惑、痛苦,以致迷失了自己。 多少人都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当掌握了身边的一些小事物,便误以为已然拥有了世界。遭遇计划外的状况时,则又顿感迷茫,感觉自己“被一团朦胧困守住/翻过来,跳过去,在一双手掌心里”。在浩瀚的宇宙和广阔的自然面前,我们从来不是主宰,甚至难以把控自己,于是时而妄自尊大,时而自怨自艾。
我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 长时间远望一种树木 饱含热泪 我总是低着头在屋里 想着屋子里发生的事 ——灯灯《桃花》
比起遥远而未知的外部,我们总是倾向于沉浸在自己的方寸天地中。以既得的经验评判周遭的一切,用往日衡量现在,乃至将来。某一刻幡然悔悟,来这人世走一遭,本该手持利斧不断向外开拓,却不知不觉间自筑了壁垒,获得一些安全感的同时,也错过了更多美妙的风景。好在还有“水里的游鱼,天空的飞鸟”,有沉默却广博的万物启示蜷缩成习惯的我们,停下内心的固执,趁天气晴朗,把背包装满阳光和好奇,去自己的世界外找寻真正的世界。在外部无限的阔大中,往日自以为沉重的种种情绪,自会于无形中轻易消解。
疫情当前,也不必为无法拥抱大好春色而太过遗憾。除却秀丽的自然风光,不妨也走进诗书、影片等,去他者的故事中感受人世的丰富与沧桑。带着一颗鲜活且持续思索的心去体察万事万物,心境开阔,人生亦多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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