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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助——人类第一伦理原则
作者 邓顺天成
所谓互助原则就是独立实体在相互交往活动中应该互相帮助。这一原则早在原始时代人类的祖先就意识到了，它是人类伦理生活史上的第一个伦理原则。那时我们的祖先为了生存而作出的明智选择，它基于人的存在的一个严峻事实：每一个生命个体，既没有钢牙利爪，又没有非凡的体力和速度，这样弱小的个体力量，要在严酷的自然环境中生存下去是非常困难的事。于是当原始人刚从蒙昧状态中醒来，便从自然群居生活结成了更紧密的组织生活模式。组织生活模式的基本含义就是一种互助原则。或者说，它是人们互助关系的物质形态。尽管今日的人类已不复为原始时代的人类，但是这一原则的根据在今天依然是存在的，并且它将永远存在。因为人的现实力量相对于人的无穷欲望比起来，总是弱小的，呈现出一种力不从心的状态。人们要想心想事成，只有联合力量，而联合力量的本质就是互相帮助。因为你有无穷欲望，他也有无穷欲望；你需要帮助，他也需要帮助，不可能他只帮助你，你也必须帮助他。不然，联合力量就会解体，这是由人们之间的平等原则决定的。
可能有一种错觉，以为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人们可以利用的外物力量越来越强，人们之间的互助需要便会减弱以至消失。但是历史却清楚地表明，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人类的互助需要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呈现出加强的趋势，似乎每产生一种新的生活事物和方式，人们之间的互助需要就增加一层。从原始狩猎时代人们合力捕杀和抵御猛兽开始，现在人们之间的互助内容增加了多少呢？那是很难计数的。每个人只要稍微回忆一下自己有生以来发出的求助信号，和得到的帮助，便会明白这一点。就人的群体而言，以前从来没有过交往的民族已往来频繁，进行互助合作。巨型科研工程，一国无力承担，许多国家联合进行已是常事。国际安全，非一国之力能及，联合国应运而生。人们之间的互助需要是如此普遍，像歌中唱的：“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人们的口头禅：“哪个不需要帮忙？当官的还需要人抬轿子呢！”等等，都远未述尽其普遍性。互助是人类生活永恒而普遍的基本需要。互助原则是人们互助需要的理性自觉，它应该成为人类伦理生活的一个基本原则。
尽管为了生存而互助是人类伦理生活开始的直接动因，但是至今人类社会的伦理秩序也没能满足人们的互助需要。人们生活的许多环节和方面依然是被互助原则遗忘的角落。“在家千般好，出门万事难”，这句生活的喟谈，道出了此种状况的实质。在人们相互联系较少的环节和部位，即所谓陌生的人们之间，人们的互助意识是很淡薄的。各种传媒不时传来的“见死不救”等现象，在人们心中引起一阵阵冰凉的感觉。偌大的一车旅客，居然被几个歹徒吓得噤若寒蝉，成为任其宰割的鱼肉！人们不断加固防盗门窗，使居室变成个个铁笼子，却不知最有效的安全网乃是人们之间的互助行为！正是这种互助行为，使人类的祖先挡住了群兽的进攻，走出了生存的困境。我们今天的一切生活机制，有几个不是这种互助原则的物的凝结？可是人们却被这层物象所迷惑，而不能识其本真的精义！这是一张多么巨大而神奇的安全之网呵！只要互助成为人们普遍的自觉行为，一呼百应，无论你走到哪里，他都会成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保护神！诚如是，还有什么虎狼敢在路上横行？互助实质上是在帮助自己，不明白这一点，我们就连原始人也不如了。
一方面人们陌生实体间的互助意识是如此淡薄，另一方面我们的宣传家又在那里高呼“助人为乐，见义勇为”的所谓高尚义举，为什么应者寥寥？为什么应者会一阵风吹过？对此，人们可能会列出许多原因。但是我想，在这些原因中，这种宣传本身的片面性我们是不能不进行深刻反思的。本来互助是人们正常生活的需要，但是“助人为乐，见义勇为”的提法却把这种行为圣化为只是给予的圣贤之举，这样就使其远离了生活而成为人们可有可无的一种需要。主观上我们是要圣化这种行为，实质上我们却在贬低这种行为。任何事物只有在合乎其本性的条件下才能茁壮成长，繁荣兴旺。过或不及都将抑制事物的生机：或者死亡，或者异化。由此，我们也只能收获一些变异的果实：平时大家相逢在旅途，见死不救，举手之劳而不肯出，却要选择一个吉日，高举一面红旗，风风火火招摇过市。一方面“好人好事”层出不穷；一方面“出门万事难”悲叹不已。并且这些“好人好事”，有不少是“好坏事”——本身是别人能够做，而且应该做的事情，争着去揽下，结果“懒”了别人。把本来正常的人际关系变成了“堂吉诃德行动”！互助原则在这方面是不这样的。他强调扶危济困有时有度有术，路见围困，设法相助，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你帮我，我帮你，共创共享人间自由和太平。
注：此文摘自邓顺天成长篇思想哲学著作《人民教育原理》第五章《伦理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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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5-7 1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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