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薰 文/图| 难忘的回忆---大飞水

大石

                                                         难忘的回忆---大飞水

                                                 兰泽薰
     五月上旬的一天，表姐约我与朋友们组团去大邑大飞水景区游玩，同时，妹妹也打来电话，邀我与她们一道去海螺沟，木格措观光，我二选一，欣然应允了去大飞水。因为，那里有我人生的一段小插曲，有我难以忘怀的回忆。
      那是四十多年前，文革后期，百废待兴，就业很困难，打零工都不容易办到的特定年代。因父亲冤案，我和三弟辍学在家。当时，我姑父在大邑栗子坪电站当会计，栗子坪电站下属的大飞水电站要搞修建，由姑父出面给管修建的人谈妥，才介绍我和三弟前去那里打零工。零工的报酬是8角5分钱一天，去那里是山区，活路重，就优待为9角钱一天。那时，我姐弟俩二十岁左右，正值青春年少，身体健康，品行端正，干活很卖力气，得到那里一同干活的师傅及同伴们的好评，都人前人后的夸我们。我们也逐渐和水电站的职工熟络起来。其中一个叫王祖蔷的机修工，大邑王泗人，三十多岁，已有了两个儿子，常邀请我到她家玩（宿舍里），吃小零食，摆谈些小说，电影之类的话题，比较投缘。我也看到，电站运行班的职工要上夜班，检修班的职工得保障水轮机正常运行，一遇到故障要加班加点地抢修。厂区地处深山偏僻之地，生活也比较枯燥单调，没啥娱乐和消遣，他们凑在一块儿，就是打打乒乓球，开开玩笑。电站职工们表现出了他们的敬业，质朴和乐观。
      其中记忆深刻的两件事情萦绕心底。
       我们在那干活，碰到下雨天就扎雨班休息。有次扎雨班，我们几个要好的年轻人就受邀到附近村子里一同在那打工的伙伴家去玩。他箜（烘煮）了一锅洋芋招待我们。将洋芋洗净，整块放入锅中，再放点盐和切碎的藿香叶，添上适当的水，用盖子密闭直到把水烧干洋芋就熟透了。把锅盖一揭，腾腾的热气伴着洋芋的清香弥漫开来，馋的我们吞口水，我们坐在他家的火塘边，吃着大块的洋芋，洋芋的绵粉融入藿香和淡盐味，真是绝配，太好吃了！对我们这群年轻的，缺乏油水的肠胃，真是极好的补充和享受！一会儿，一锅洋芋一扫而空，这是我吃过的最可口美味的洋芋。
       有一天下午，收工后，我和三弟正排着队去打饭，就收到了家里的来信。信是母亲写的，她告诉我们说，父亲的冤案平反了，已召开平反大会宣布了。捧着信纸，我和三弟四目相对，无声的泪水涌流不止，这一刻，我们企盼已久！父亲的冤案使我们承受得太多太多，现在终于水落石出还了清白。这消息，终于搬走了压在心上的巨石！这顿饭，我们吃的很香。
       随后，修建完工，大约有小半年，我们便离开了那里，至今多年，再也没去过。我也由一个妙龄少女，变成了婆婆级别的人，真是感慨万分！回想这些往事，我耳边总是反反复复地回响着姜育恒沧桑，沙哑的《再回首》：再回首，云遮断归途，再回首，恍然如梦，再回首，泪眼朦胧！再回首，我心依旧，留下你的祝福，寒夜温暖我，不管明天有多少伤痛！
       伤感也好，怀旧也罢！情难却！
       我想知道，那里我搬过砖，和过泥的大楼今何在？
       我想知道，昔日一同做过苦工的伙伴是否别来无恙？
       我想知道，那满目的青山和掩映在树林中的厂房是否还面貌依旧？
        我想知道……我想知道……
       我渴望着，我们快些去大飞水，找找那旧时光的情景。
      几天后，在旅行社的安排下，我们一行十九人出北门往大邑方向，经桑园、王泗、鹤鸣山、花水湾、西岭镇，到了目的地，住进了西岭山庄度假村。一到哪里，我就迫不及待地打听大飞水电站的情况，他们告诉我，大飞水电站早就关闭了，现在只有几间旧厂房还在那里，地点就在我们往回走约3,4公里的地方。噢，原来是这样。我太孤陋寡闻了！祖国这些年的飞速发展，面貌日新月异，况且已经过了许多年，这变化是情理之中的好事情呀，我感到歉然而理解。
     我们去的西岭雪山风景名胜区，原名大飞水原始森林，总面积约4百多平方公里，最高处的庙基岭海拔5千多米，终年积雪矗立天际。唐代大诗人杜甫的名句：”窗含西岭千秋雪”就源于此景。景区名字由飞水村瀑布大飞水而得名。大飞水瀑布由海拔1500米处的洞中飞泻而下，瀑布高达120米落差300米，真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此外，还有很多发电水资源。由此独特的地理条件，当年才修了大飞水电站及后来一十多个小型发电站（关闭了）。
     第二天，我们去了离住处很近的景区内游玩。
     我们沿着游道散步，赏景，拍照。游道路面平坦好走，随着山水境况蜿蜒向前。空气清新，每立方米空气达到负氧离子一万多个，是个天然的氧吧。几个景点前后不一地散布在游道两侧，如飞来石，龙抬头等景点很形象有名。极有特色的还有那里的水，清澈见底，水中的细沙，小石都一目了然，如若渴了立刻就可以捧起来喝个痛快！它就是天然的矿泉水呀！还有大大小小的飞瀑不时从岩缝中迸射出来。溪边的巨石多而形状各异，也成了观光者喜爱的摄影道具。植被茂密，树木繁多，好似一副巨大的绿色披风，自然而神秘。走在道上，耳旁伴着柔美的乐曲，迎面吹拂着夹杂着野花清香的凉风，惬意，舒服，陶醉，令人心旷神怡！这样的美景，怎能不成为观光者打卡的胜地！成为避暑人群趋之若鹜的地方！
    几天的游览很快过去，那里山水交融，水映着山，山哺育着水，美妙的景色让人留连忘返！
     在回来的路上，我请求开车师傅路过大飞水电站时，让我下车去看看。我站在公路上，放眼望去，只见山坡上几间旧厂房伫立在那里，原来水电站宽阔的厂区，宿舍，机房，已不见丁点踪影，我看了一下位置，只见一根水桶般粗大的圆铁管斜倚在山凹，它黄锈斑斑，我想那该不是原来的引水冲转水轮机发电的铁管吧！旁边也有一股不小的瀑布引来游人在观看，拍照。如此，我怀着稍有失落的心情回到了车上。
大飞水电站已不复存在，但那段有温暖有苦涩的曾经是我人生经历中难忘的一页。那段日子虽然苦和累，但唯有累过方知闲；唯有苦过方知甜。人生经历越丰富，越有味道，苦难可以帮助人成长，可以增强战胜困难的勇气和力量！
     而今，我的父母，姑父姑母，三弟都已故去，山川依旧而亲不在。假如时光能穿越，阴阳两界可以对话，我想对我亲爱的父母及亲人们说：”我好想念您们，我爱你们！下一辈子我们还做一家人！”并祈求上天保佑曾同在大飞水的伙伴们，好人一生平安！
     人生漫长而短暂。”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回忆过去，更应放眼未来。如今受到很多磨难的我们这一代，都已步入老年，一定要乐观地活着，要活在当下，活好当下，因为”岁月不知人间有多少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让我们开心地拥抱每一天的朝阳。放下昨天，珍惜今天，无悔明天。
                                                                                                                                                                               2022年5月18日

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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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