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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钗头凤（三首）

眼下乃盛夏时节，天气难测，替爷爷整理衣物时，偶得了一物。是个极旧的紫檀木盒，方正寸高，虚挂着一把木锁。盒内唯有一本旧书，虽年过久远，却未十分破损。爷爷也不知是哪世先祖留下，即非隐者真迹也不是圣人遗笔，上不过记录着这样一个难辨真假的故事:
    细雨未改缠绵，晚风依旧多情。自沈园一别已有数载，想起昔日与发妻唐婉曲水流觞、共话风流之时，不禁哀怨忧伤。恰蜀州正值春色醉人之际，于是陆游换上便服，又叮嘱仆人，独自出门去了。出南门便是文庙街，借昨夜小雨，街道两旁朱瓦红墙映着青青杨柳，屋檐下宿雨挂珠，当中月儿池内绿荷清波，倒映着玉栏白石。正入神，忽觉远处牌坊边有人正看着自己，细看，唐婉正扶着赵士程的手缓缓走来，至跟前，三人片刻寒暄。原来赵士程因政务携家眷将在蜀州耽搁数日，不巧今日与陆游相遇。二人走后，陆游凄情难抑，逐挥笔在月儿池旁红墙之上题了一首《钗头凤》曰: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后日，唐婉见此，情病相合，多年抑郁一时迸发，亦提笔和了一首《钗头凤》曰: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二首《钗头凤》珠帘合璧，缠绵悱恻，打动了无数人的心。然却未完结。数日之后赵士程偶过，见墙上题词，愤恨、伤感、不甘之感，层层交错，欲断此情，又舍不得，无奈也题了一首《钗头凤》曰:
    青君临，花相迎，东过无情花凋零。流水意，卿自明，不计往事，誓止同行。情情情！   
    眉黛青，珠翠鬓，但见芳颜不知心。断肠句，知卿意，撒手归去，掷笔难定。凝凝凝！
    赵士程的笔墨虽远不及陆唐二人，因此他的那首《钗头凤》也不得流传。但是他因对唐婉那欲舍而又不忍的矛盾心理却无比真切，所以暂将其词录出，略尽惋惜之情。
    陆游在蜀州（今崇州）任职有史可查，两首《钗头凤》也是学过，只是赵士程所作的那首却从未听过，若偶至崇州时定要去月儿池边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