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刘京老师二、三事（编外炊事员）

沙枣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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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年月，刘京教英语断断续续，不上课时候也不会让他闲着，多数时间在学生食堂打杂，经常看见他在大案板前切菜，袖口可见有一只手表。学生食堂每顿虽然只有一个菜，但是就餐人数多，原材料加工量相对大，炒白菜每份3分，炒粉条每份5分，烩豆腐每份5分，最便宜是酸菜汤，每份2分。每周加两次餐，一般是星期二和星期五，八个人分一盆肉，所谓的一盆肉，无论是莲白炒肉片或者是洋芋片炒肉都只有一大碗，是看着厨房师傅用一个大碗盛满倒在一个菜盆里，刚好盖住盆底，里面的净肉约半斤，每个学生能够吃到六钱左右的肉，一份菜金一角七分。这一点肉菜只能够解一下馋，如果管够，一个学生吃一盆差不多。由于老是惦记着吃肉，常有人到食堂打探。一个星期三，两个学生路过食堂，随便问问刘京老师啥时吃肉？刘京正在切菜，比较忙，斜着眼睛瞟了那两个学生一下，面无表情回答：“昨天”。

1973年暑假期间，南江县文教局在南中组织了一次中师会考，数百考生需要统一就餐，每人每天伙食费只有6角钱。为了节省开支，就临时通知了几个学生到学生伙食团当小工，只管饭不给工资，我幸运被抽上，主要工作任务是用板车运粮运菜，刘京领头，我与其他两名男同学轮流拉车推车。此期间学生们都放假了，空房子很多，我们三个学生找到了一间10平方米左右的楼屋，位于初中部一栋二楼，因为一楼到二楼有宽大的楼梯，所以在二楼就存在一间阁楼，在教室后壁进入，清净隐蔽，通风透气，简单打扫后，每人一席一枕一毛巾，夏季足矣。刚住好，刘京也搬来凉席与我们同住，我很惊奇，问你不回家照顾夫人和小孩？他面带愧意说，一间房子，一架木床只有一米三宽，老婆、孩子加上我三个人夏天怎么睡啊？他是想来轻松几天。我们三个学生就把靠窗户的位置让给刘京老师睡。白天，我们在伙食团忙，傍晚去学生潭游泳，如今的梓潼宫大桥南端河边是当年的天然跳水台，两三米的崖石边，我们跳水一根棍落水，刘京跳水抱头转圈360度，第一次见啊。晚上刘京教我们打桥牌，摆龙门阵，融融乐乐。我们说你的知识真渊博，他说厨房里的知识也很多，如像炒蒸肉米粉，是待大米炒得微黄时把花椒放进去埋一会就恰到好。煮绿豆稀饭先把绿豆炒一会加水下米，煮出来的稀饭更香。我想你一个俄语翻译能够掌握这么多炊事技术不简单。

在日后的交谈中，得知他精通俄语，英语其次，还略通西班牙语。在人生道路上坎坷不平。解放初就参加工作，现在工资不升反降，拿的是初级待遇。爱人是下乡知识青年，住在城里带孩子，不参加生产队劳动就没有收入来源，在一个小煤炉子上煮饭，烧蜂窝煤，西门沟石梯下有半机械化生产蜂窝煤的，需要刘京到用板车拉回，一家人生活比较拮据。他值钱的只有一只手表，一把二胡，再困难都不卖。据说他有时深夜拉二胡，曲调悲伤凄凉，我没有听见过。

一天我们四人从城里拉菜回来，把晚餐需要的几个老南瓜刮皮，刨开去瓤，切成小块就去休息了。而晚餐后一个大师傅高叫：刘京，你把那门多南瓜米整到哪里去了？刘京慢慢回答：我放起的，空了慢慢搙。原来刘京把南瓜瓤都拿回他家了，大师傅也想要。刘京过来小声念叨：哪个刮老南瓜哪个得南瓜米嘛！你眼红啥？我还是想拿来炒起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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