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我在家读了兰溪宗亲黄飞钧转来的一篇跟他们家族有关的重要文章——明朝人黄平写的《松城惜别序》。读后颇有感受,盼与大家分享此文。
松城惜别序
黄平
黄氏之族按谱牒有三焉:一为黄州麻城之黄,一为西蜀金川之黄,一为浙之金华之黄。其初皆潭渡之分也。予四世祖谷和翁实金华所生,随父为黄州别驾因侨居于黄。元季兵燹移家于蜀,因寓金川。蜀之谷和翁生有子孙,继继绳绳历经五叶为盛。至余父仕为郎中,以郡守致政,于家而余昆季亦惟以诗礼相继。而宦途飏历者颇为不绝。蜀称余族优于常族焉。尝闻之余父曰:吾黄姓金华有大族,曩在永乐乙未间以进士奉使于浙,询及金华兰溪黄氏,厥四世祖实与吾祖谷和翁为伯仲之行,出谱牒而考之尽同。惜乎世系颇繁,若今长曰大用,次大慷、大豫、大宜皆读书而有文,子孙亦盛,水木本源,皆同宗之人也。自是大用大慷数来京师与余父相会,时道契阔,情为益洽。谊为益亲。
居无何,予于正统甲子春以吏部改官松江府判,延去金华为不远,今年秋,大慷之弟大宜复笃亲亲之谊,念予之未会也,爰理舟取道钱塘憩息松城而与予会。盖天假之缘也,连床听雨、剪烛、论文,留药石之言以作予之笺规,分囊橐之蓄以励予之清白。罄平生之雅怀。叹相见之既晚。古人有千里命驾、雪夜泛舟契之厚,亦不是过也,兹因慈侍在堂,旋旆将归,松之与余交游者,绘松城别意图,各赋诗以赠余,亲末也,故为之序。而系以歌,歌曰:君之来慰,我忧怀君之德,其仪不二,方君之谊。芝兰其气,究其中廓乎,有容毅其节,确乎不折!嗟君之归兮属清秋蓼红芦白兮山水悠悠,相送河梁兮握手绸缪,载旨酒兮,崇肴羞阳关断兮,生离愁怀,美人兮不可见,徽音来往兮,驰梦想于林邱,时正统丁未。
作者黄平何许人也?黄平,字衡夫,1410年8月13日生,宣德四年(1429年)举人,正统元年丙辰科(1436年)进士(周旋榜)。四川乡试第七名,会试第五十三名。松江府通判后升松江知府。也就是说在明王朝正统甲子年春天开始,他是现在上海地区的最高长官。
这篇文章取名《松城惜别序》,他与谁惜别呢?这么情深意切地要特意写一篇文章来告诉后人。读完全文我们才知道:原来他这篇文章是赠给兰溪文人黄大宜的。那么,他跟黄大宜之间仅仅是出于文人的惺惺相惜吗?非也。我们从这篇记中所写的再结合兰溪的《龙岩黄氏族谱》、《金山黄氏族谱》和《富顺黄氏族谱》来探究一下吧:
首先,这篇序回顾了麻城之黄、金川之黄、金华之黄的关系皆出于徽州之潭渡。麻城之黄指湖北麻城,金川之黄指蜀之富顺,金华之黄指金华地区的兰溪黄氏,兰溪的《龙岩黄氏族谱》、《金山黄氏族谱》分别记载着他们的第三代即长子黄仁甫,行仁一居龙岩;次子黄龄甫,行仁二居金山的何夏庄;三子黄华甫,行仁三,任湖广黄州别驾,遂居黄州麻城。
其次,序中所写“予四世祖谷和翁实金华所生,随父为黄州别驾因侨居于黄。元季兵燹移家于蜀,因寓金川。”四世祖就是其高祖父了,我们来看看他们族谱是如何记载的吧:“据《黄氏族谱》记载,入川始祖为黄宗礼,入川时携两子,一个名为黄旨,乳名庚七,号兴武,名中厚,生于1322年8月15日,卒于1407年,享年86岁,其入川时41岁,有子名必高,落业富顺县韦家巷。一个名为黄晋,乳名庚八,名中权,生于1325年,入川时年38岁,落业沪阳(疑为泸州江阳)。”从这个记载来看,他的高祖父是黄宗礼,曾祖父是黄旨(庚七,字必高?),祖父是黄林,他的父亲是黄睿,到黄平是第五代。结合以上来看,黄宗礼就是黄华甫了。我们从《金山黄氏宗谱》记载的另一个名人黄珵来看一下:黄珵(1423~?)字廷璧,号蒙庵,何夏庄人。景泰元年(1450)领乡荐,就业太学,从翰林侍讲周洪谟游,诣益精。选中书舍人。成化十年(1474)升南京刑部、山西清吏司员外郎,旋迁郎中。黄珵公是黄龄甫的第五代孙。跟黄平的1410年8月13日生,宣德四年(1429年)举人,基本对得上,黄珵中举之路比较曲折,所以黄平比他大13岁,比他早21年中举也可以理解。另外老二黄龄甫的成家之路比老三黄华甫曲折多了。
第三,黄平之父黄睿公的话证明了金川黄氏与兰溪黄氏为同宗,也证明了黄宗礼就是谷和翁和黄仁甫、黄龄甫是伯仲关系。“尝闻之余父曰:吾黄姓金华有大族,曩在永乐乙未间以进士奉使于浙,询及金华兰溪黄氏,厥四世祖实与吾祖谷和翁为伯仲之行,出谱牒而考之尽同。惜乎世系颇繁,若今长曰大用,次大慷、大豫、大宜皆读书而有文,子孙亦盛,水木本源,皆同宗之人也”
第四,这篇序的缘起是龙岩黄氏的大宜堂弟听说宗兄黄平来松江府任职,他特意从家乡乘船来松江拜访黄平,做为书画家的黄宜特意“绘松城别意图,各赋诗以赠”,黄平做为主人才写下这篇送别记以赠。不管诗还是画都是这两个家族情谊的象征。
第五,其实早在黄平之父黄睿在京城任职时,兰溪读书仕进的子弟就与他们联络上了,并且多次幸会。如:“若今长曰大用,次大慷、大豫、大宜皆读书而有文,子孙亦盛,水木本源,皆同宗之人也。自是大用、大慷数来京师与余父相会。”
第六,序中提到的大用,大慷、大豫、大宜是何许人也?从《龙岩黄氏族谱》可知,他们就是长房黄仁甫的五世孙,跟黄平一样属第七代,据《六松重修家谱序》载:明正统十二年(1447)间,讳平,字衡夫,第进士,为文吏部文选主事(从六品官),以姻联国族,出任松江。曾大父(黄大宜,號露峰逸老,喜爱书画),携大父云山府君(黄时高)曾前往探访他。大父当时年幼,头发还梳成两了发髻,衡夫诚恳地挽留数月,並制礼衣一套,帽子一顶。临近分别时,又作惨别圈惜别图,给予众多名公诗歌以赠,同时还为曾大父书写了像赞。对于其他同宗交往也是很好,念念不忘。
综上所述,因元朝社会动荡而分别上百年的兰溪黄氏堂兄弟,在明中叶,因为有积极仕进的文人入朝或地方从政,他们因而再次彼此走近,“情为益洽,谊为益亲”,“叹相见之既晚!”这是多么难得的宗亲之情!
正统十二年(1447) 发生的宗族认亲的事距今已575年,可惜后来,兰溪黄氏又与金川黄氏断绝了联系,如今仁甫的后人黄飞钧又在网络上寻找分别已久的富顺宗亲,希望能借助当代的网络便利早日找到久别的四川富顺亲们!(2022、8、29于苏)联络电话:131626969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