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西街补遗
向明/文
侯大娘
西街的二中校过去是邛崃师范校,它的西边不远就是天主教堂。天主教堂对面巷子里是当年的西街民小,巷内校门口有个有个侯大娘,每到冬季装香肠时候,侯大娘去香肠工作坊打短工。侯大娘专职用小刀清理肠衣(俗称小带子)。这过程中不时有肠衣断裂,小段不能用来装香肠的部分,侯大娘都清洗后带回家。回家后她按照比例加上调料,用好的肠衣装好作为“香肠”。
节俭的侯大娘自己舍不得吃,腌制好后,利用空闲时间,一个高凳一个矮凳,一个菜板,就在天主堂门前摆摊卖起“香肠”来。顾客都是些小屁孩,一分钱可以买到两三片香肠。在那物资奇缺的年代,那是难得的美食,价廉物美,消费起点极低,小孩特别喜欢。一日,侯大娘用来切香肠的刀子钝了,趁一个小孩买香肠走后无人,在街沿边红沙石上磨刀。摩擦生热,她怕退了钢火,于是往刀口吐了一点口水,继续磨刀。不料被那小孩回头看见,于是在小伙伴中传开来。
有个思维敏捷的撬石板(儿)娃娃编了一个顺口溜:
西街长,西街长,
西街有个天主堂,
天主堂门口有个侯大娘,
侯大娘,牌子长,
口水磨刀切香肠。
谢蚊烟
夏秋季节,蚊虫叮咬烦人,虽然晚上睡觉有蚊帐(也有的人家没有蚊帐),但是睡觉之前蚊虫的驱防也是个非常重大的事情。条件稍好一
些的人家都会买上几根蚊烟来驱蚊。西街师范校与天主堂之间有谢氏老两口以此为业。
首先用白纸糊成长约两尺,直径两厘米的长筒,下端封口。把过筛的锯木粉晒干,加上一些雄黄末拌匀。用漏斗把伴好的锯末粉装填入纸筒里,一边装填一边用细竹杆适当筑紧。最后还剩下大约两厘米的时候,取下漏斗,用手指捏住纸筒上端顺时针旋转,拧成麻花状就把上端口封住。谢氏蚊烟质量好,童叟无欺。为了保住品牌名誉他们的每一根蚊烟上都要加盖长方形“谢蚊烟”的专用红色印章。
每年上面都回安排一两次全城统一熏蚊行动,这天每户人家都要去居委会领取一根蚊烟。这是一根特制的蚊烟,长仅有一尺,粗细和一般蚊烟相同,但是里边的填料是特别加入了六六粉的,这样的蚊烟点然后人是无法忍受的。这一天每家每户都早早的吃过晚饭,到了一更天的时候,陈娃儿(打更匠)就会手持铜锣沿街敲锣同时高喊“点蚊烟了”。听到信号的人家都马上点然蚊烟,然后紧闭家门,所有的人都上街选地方纳凉休息。大约半个时辰蚊烟燃完后再回家打开门窗通风。这样的效果在当时还是挺不错的。
谢大爷瘦长的个子就如普通蚊烟一样,嘴角边的两撮山羊胡须就是他的招牌。谢大娘矮胖就如同特制的蚊烟一样,经过包裹的小脚不能快走,只能走小碎步。这是两个十分和蔼可亲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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