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岭抄碑歌

若耶非耶

《明史·四川土司》：（嘉靖)“二十六年复命卿往镇。时白草番乱，卿会巡抚张时彻讨擒渠恶数人，俘斩九百七十余级，克营寨四十七，毁碉房四千八百，获马牛器械储积无算。”

走马岭上秋露冽，我来吊古凭旧迹。
残碑断文不堪读，一字一句尽带血。
兵马夜行蹑如贼，山色如墨月似铁。
鼓角驱战尸成堆，山神震恐咒鬼劫。
边旅仗势如破竹，卷平白草一万八千屋。
三寨五寨炊烟绝，八年十年人踪灭。
端公招魂动巫风，生者屈从指汉阙。
羌山月，复圆缺；一年复一年，何忍照离别。
征夫战死娘不知，娇妻闻耗肝脾裂。
惨烈战事重山隔，泪入江河流不竭。
野坟不碍归飞梦，征伐无情天风阔。
关堡城垣早颓圮，沧桑年轮肆翻阅。
每读故事倍惆怅，碉楼把酒添凄咽。
我敬先辈秉气节，
我伤先辈总萧瑟，
怀古使我更茫然，羌笛哀歌长痛彻。
石纽桃花迷烟蝶，风吹荞花满坡雪。
清清禹里水，胡不一浇九曲之愁肠；
靄靄蜀山云，胡不化为五彩之衣裳。
他人若到走马岭，安能对此久徘徊？

注：白草番，白草河流域羌人概称。嘉靖二十六年之战，彻底击垮了白草、青片河流域羌人的锐气，从此偃息不振。更多的战争史料，可参《明实录》、《万历武功录》等。
（附：上世纪80年代末曾上走马岭抄碑，给我印象深刻的是，举目四望，那满坡雪一般的荞花。）
（2022年10月6日）

（图为今理县羌寨，与本文无关。图片来自网络网友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