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多年了,我妈妈没有户口没有身份证,这一辈子自卑憋屈!”昨晚(11月8日)9点多,麻辣社区“群众呼声——四川网络问政平台”收到一封来自广东省惠来县的求助信——张笑燕(化名)女士计划跨省回川,为50岁的母亲摘掉“隐形人”帽子,让她站在阳光下生活。
【女儿自述】
>>那张早就作废的身份证 妈妈舍不得扔
尊敬的领导!您好!我妈妈叫刘红娟(化名),籍贯四川省达州市开江县,1990年嫁到广东惠来。
我爸爸、妈妈都是农民,没有文化不懂法,妈妈的四川籍户口早已被注销,又没有转到爸爸的户口薄上来。32年以来,从法律意义上说,她是个不存在的人。
妈妈有一张早已作废的身份证,有效期是1988年至1998年,经年累月,发黑了,卷边了,脏兮兮的。她沉默寡言,心里的东西,是讲不出来的。我猜,她是舍不得扔。
>>为妈妈难过!隐藏30疫情让她的秘密曝光了
从身份证上我知道,妈妈的老家在开江县任市镇靖安乡荷叶坝村3组,是我从未去过的地方。但是,我现在想回去!我盼望疫情能尽快稳定,我能为妈妈补办户口。
我爸爸比我妈妈大20多岁,今年70多岁了,没能力继续赚钱。妈妈是典型的四川女人,勤劳、持家、好强、爱儿女。我弟还是单身,妈妈就在外打工攒钱,想给他修婚房。她没有身份证,只能去私人服装厂当计件工,给衣服剪线头,每天工作12个小时,月收入三四千,吃住都在厂里。
妈妈出行也很难。我家在东莞市,距离老家惠来300公里,4小时车程。我妈妈上一次来看我,已经是2015年了。她没有身份证,只能乘坐村里逢年过节才开通的私人班车。
妈妈没买社保医保、不住酒店宾馆,没坐过火车、飞机……30多年来,她小心翼翼生活,周围的人都不知道她是“黑户”。
但是,疫情让她的秘密瞒不住了!她打电话给我:“寝室里其他人都做核酸去了,就我留下来,大家都知道我是‘黑户’了……”这几年,我们每周通一次电话,这是她第一次谈到身份证问题,也我证实了自己的猜想,“隐形人”的身份让她充满了委屈。
妈妈老了,身体大不如前,上厕所蹲下去,就很久站不起来,我要帮她争取应得的养老待遇,第一件事就是撕掉跟了她大半辈子的“黑户”标签。我是个普通人,没太大能耐,跨省补办身份证,找不到门道,到底怎么操作,网上说法不一。我希望通过麻辣社区请求当地政府帮助我们。
【最新进展】
今日(11月9日),在征得张女士的同意后,麻辣社区网上群众工作部工作人员,已将此事的情况说明书连同她的求助信,一并提交给达州市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委员会。对方回复称,已转交给相关机构处理,并将秉承“听民声解民忧,为群众办实事”的态度,积极推动此事的落地解决。麻辣社区将持续关注此事进展。
【记者手记】
今天,张女士跟记者进行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沟通。期间一个隐忍坚强、爱护儿女的传统女性形象越发清晰,让我很能带入自己的妈妈。不同的是,她的妈妈多年来没有身份证,处处受钳制的那份委屈与心酸。我耳边响起筷子兄弟的《父亲》:“一生要强的爸爸/微不足道的关心收下吧/谢谢你做的一切/双手撑起我们的家……”把歌词中的“爸爸”换成“妈妈”,就是张女士母女的故事。为母亲补办身份证,就是女儿想送出的“微不足道”的关心把。
给远嫁他乡,32年没有户口的人补办户籍,在实际操作中肯定有难度。但我们不该让“历史遗留问题”成为群众“永远的遗憾”。希望当地部门能特事特办,让这个充满人情味的故事有圆满的结局。根据第六次人口普查,中国约有1300万人没有户口,占总人口1%。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失去正常的工作、生活和受教育的机会,无法享受福利保障,成为影响社会公平和谐的重大问题。期待随着中国户籍管理制度的规范化,“委屈的刘红娟”们都会有属于自己的户籍,理直气壮地生活。(杨小婕)
原帖链接:我妈妈是黑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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