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有网友在温州一论坛发帖称,“温州市龙湾区安排干部子女就业”。发帖人向媒体出示了“温龙人劳[2003]8号”文件,文件名为《关于考录副科级以上领导干部子女的补充规定》,规定“高校在读的副科级以上领导干部子女可列为这次报考对象”。龙湾区委组织部副部长潘文汉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直言不讳地说:“文件既然发下来了,肯定就是真的。”
看上去,龙湾区组织部表现出的是一副敢作敢当的气派。不过,稍微细心一些,你就会发现他们其实更像是缩头乌龟。原因是,他们的那个“温龙人劳[2003]8号”文件是悄无声息地发布出来的,根据文件名称就知道,文件出台于6年前。由当地组织、人事、监察三部门联合出台的这份文件,在长达6年多的时间里,居然一直不为人所知,不得不佩服,他们保密工作做得不赖。如果不是有好事的网友发帖,公众至今也不会知有这么个“权力自肥”的人事安排。
在就业形势如此紧张的当下,专门针对官员子女的就业开小灶,显然与公平与公正相悖。龙湾区三部门深知此事见不得光,所以只能以“内部文件”的形式进行。我想,人家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认为自己不敢这么做,而是不想事情在进行过程中被外界干扰。等到生米做成了熟饭就没事了,曝光也好,被批判也罢,顶多也只是脸上挂不住,毕竟还没有哪个法律或纪律规定这么做会有多严重的后果。
像龙湾区这样的做法,其实算不得什么新鲜事儿,只不过是操作方式各不相同罢了。譬如,有些地方做得更隐蔽,连文件也不发一个。上世纪末,湖南衡阳市工商部门在改制中就直接安排干部子女。还有更隐蔽的做法,那就是通过权力直接安排,或通过间接“顶职”的形式运作,干净利落,不留把柄,典型人物莫过于阜阳“白宫书记”父子。
“白宫书记”张治安老父名叫张家顺,曾是颍上县某镇党委书记,张家顺调任县委副书记后,仍兼任这个镇的“第一书记”,目的就是要扶持他那当镇长的公子张治安顺利接替他镇党委书记的班。更为离奇的是,张治安高升之后,退了休的张家顺又接了他儿子镇党委书记的班。而且,张家顺为官期间,先后将其兄弟、子女、女婿都安排进了县里各重要部门任职。比较而言,这类“招录”形式在现实中恐怕更普遍。可见,很多机关单位招录官员子女,透明度都高不到哪去,而隐蔽性更强的招录方式无疑更令人不安。
权力只要被约束的力度不够,就一定会有放纵的冲动。自计划经济时代的“顶职”制度被叫停以来,“权力代际转移”现象已呈暗流汹涌之势。中国社科院“当代中国社会阶层结构研究”课题组2004年有个研究报告,说官员子女当官的机会,是非官员子女的2.1倍。该数据表明,“顶职”遗风未死。
所以,如果没有明确而严厉的制度对“招录干部子女”问题进行管制,“权力代际转移”的暗流就会继续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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