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气提憨劲, 豪饮“文君酒”
文/黄亮永
我的家乡四川邛崃,古称临邛。“临邛自古称繁庶,天府南来第一州”,以西汉时“文君当垆、相如涤器”闻名于世,素称“文君故里”。邛崃又是“中国最大白酒原酒基地”,我不善饮酒,虽生在酒乡,既缺乏李白斗酒诗百篇的潇洒,也不具武松醉打猛虎的豪气。可年轻时有一回邛崃的佳酿“文君酒”,着实让我提了一回憨劲,风光了许久。 那天,朋友嫁女请我喝喜酒。嗬哟,好大劲仗──主人家晓得我们那桌“酒仙”多,就象安心亵渎我们,摆了四瓶“文君酒”,硬是咄咄逼人。打开瓶盖,斟满酒杯,一股浓郁的醇香四处飞溢,真有“斟盏隔壁醉,开坛对门香”之感,不喝酒者亦想啄两口。我抿了一口,轻咂了几下,再呵了口气,虽然弄不醒豁它究竟属于浓香型还是清香型,但感觉它不烧口、不打脑壳、酒度中而味醇、回甜、余香、尾子净,堪与“五粮液”媲美! 俗话说:花看半开,酒喝微醉。酒过三巡,我提议“随意”,便以茶代酒。突然,朋友的父亲一手拿瓶“临邛酒”,一手端杯酒走到我面前,高矮要同我“端杯”<川西方言, 即干杯>。我还来不及开腔,他不由分说,仰面一饮而尽:“先干为敬,不喝就是瞧不起我!”天晓得他那杯倒底是酒还是矿泉水……不过看那架势我若不喝,肯定猫抓蓑衣——脱不到爪爪。 我暗思忖:其一,“文君酒”口感极好,喝起顺嘴;其二,那位伯父年纪老了,我凭相对年轻和身体抵抗力都不应惧他;其三,我当知青时,贫下中农曾教过我:“要想酒不醉,除非手不累”:不搁筷多吃菜就不会醉了;其四,在众目睽睽之下,未必然我会像缺钙的母鸡一样“下粑蛋”?我可不能辜负当初仪狄“酒醪变五味”和杜康“空桑秽饭”的初衷。想到此,豪气顿生: “整就整 ,我舍命陪君子!我喝多少你喝多少?” “要得!”他也不示弱。 我大口吞下几箸菜,端起桌上足盛八钱的酒杯,瞬间灌下八杯。八八六两四,加上先喝的三杯,整整八两八钱,创下了个人喝酒历史上“吉尼斯世界纪录”。 那位伯父鼓起眼睛盯着我,半天没开腔,说不定正在心底暗暗祷告:“天老爷哟,你少喝两杯嘛!”在围观者的哄闹声中,自觉骑虎难下,逼到像赴杀场一样蹙目咧嘴地同样灌下了八杯。 真乃“何以助兴?唯有杜康”。呵呵,围观的人笑闹声更大了:“斟起、斟起”;“再整啊” ,只听吼声不断,硬是老百姓说的“抱膀子不嫌柱大,挨口水不怕董泡”。气氛更热烈了,我亦更展劲了,胆儿冲天地又抓起酒瓶,倏地扭开瓶盖,通红的双眼直盯着那位伯父:“来,再整八杯?” “算……算求了,不……不整了……” 结果,我俩菜也没吃了,他被人扶着走了;此时的我,早不知天高地厚了,扬着红彤彤的脸咿咿呀呀地哼着“心头不怕就不怕, 除了皇帝就我大……”即兴自编小调,歪歪倒倒地回到家里,从夕阳西下酣睡到第二天朝阳喷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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