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冬季,外婆不知怎么得了拉肚子的病,抓了好些草草药,吃了终不见好转(没有钱去看医生)也只有干熬着,看来病得已经不轻了,母亲没精力照顾她,只好把她送到乡下去,到姨妈那里慢慢将养。一晃和外婆分别也经有三四个月了,终于传来了外婆的消息......。外婆死了!
那是六二年的早春,细细的雨犹如薄薄的雾,空气阴冷潮湿,寒风料峭。我和母亲早早的就赶往江边码头,凌晨快五点钟了,泸州三码头客船上灯火通明,机舱的马达声轰隆轰隆的响个不停,人们三三两两的在登船。码头旁边,卖早点的担子勾红了火,滚烫的水在锅里翻滚,团团的热汽在升腾,马灯发出昏暗的光,卖的人在大声吆喝:“炒米塘开水,炒米塘开水......”。我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了兴趣,只是默默的跟在母亲身后上得船来,船舱里摆着一排排的长条櫈,每条坐了十几个人,下舱也经很多人了,我们只好沿铁梯攀到上层舱去,放眼远眺,江上飘动着柔曼的轻纱,岸边渔火星星点点,对岸的一切,宁静朦胧啥也看不清。雨还在悄无声息的下着,随着汽笛的鸣叫,船头的探照灯射向远处的江面,有千万条线直坠入江中,船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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