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牛渡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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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牛渡江（二）

早在二零一一年的一天晚上，打开浏览蓬安门户网站时，无意看到了去年（二零一零年）四月三十日在蓬安县嘉陵江畔钟情门广场举行了一场四川南充市首届嘉陵江放牛节的消息：上午九时，当围牛的栅栏一打开，一百一十六头水牛鱼贯而出，在领头牛的带领下，蜂拥跃入嘉陵江中，百多头水牛入水后，打破了嘉陵江面上的宁静，悠然自得地游向六百米外的江心岛。经过四五分钟破浪前行，登上太阳岛，开始欢快地啃食青草。在“百牛渡江”观景台上，不少慕名专程从成都重庆自驾车旅游者，纷纷端起手中的DV和照相机，争相拍下这壮观的场面。一位来自成都名的女游客兴奋地发出了来自内心深处的感叹：“这个场面太壮观了，从祭拜牛神到‘百牛渡江’，我拍了近二十分钟的DV，这些DV图像我要带回成都，让更多的朋友来观赏这一奇观，真是太过瘾了。”蓬安县相如镇油房村“嵌”在青山绿水之间，宽阔的嘉陵江从村边缓缓流过。这里山好，水更好，让人惊奇的是，这里的村民世代依水为伴，却不打鱼，也不养鱼，家家户户都养水牛，靠牛发财。养牛，在这里是最不操心操劳的活儿。每天清晨六点左右，那些不拴不关的牛儿们，便从各家各户漫步出来，“哞哞”地彼此打着招呼，齐聚村头的嘉陵江边。嘉陵江在流过四川省蓬安县城后，由于江水的冲刷，泥沙的沉积，形成两个巨大的江中岛屿：太阳岛和月亮岛。岛上一览无余，全是深及脚踝的绿草，是水牛们最心仪的大食堂。据悉，这次放牛节成功举办后，蓬安县将在今后每年四月的最后一个周末举办放牛节，蓬安县至今已经连续十四年举行放牛季系列活动。观百牛渡江自然生态奇观，品味农耕文化；游千年相如故城，感受汉风遗韵；探访嘉陵江最后的码头古镇，领略千年文化积淀。

自那次知晓老家蓬安的“白牛渡江”盛况后，闲暇时间就从蓬安门户网和麻辣社区论坛这两个平台上多次去欣赏“白牛渡江”的盛况，有清晰的图片和文字介绍。“百牛渡江”是嘉陵江蓬安段的生态奇观，也是4A级景区嘉陵第一桑梓景区的重要景观之一。虽然百牛渡江的生态奇观就在不远的老家四川蓬安境内的嘉陵江上，但苦于老婆孩子一家三口及父母都得依靠我一人那点点微薄的工资来养活，我便时时节约了又节约，也迟迟舍不得去花钱坐那精致的画舫，近在咫尺的生态奇观竟然在一个钱字面前变得那么那么地遥远。虽然妻子也从来没有觉得我的无能，但是每每想到自己的这般莫得使处，我竟常常情不自禁地就泪流满面起来。我觉得自己愧对逝去的父亲，愧对健在的母亲，愧对妻儿，我没有给他们带来丝毫的幸福，相反，甚至很多时候我甚至连全家的温饱都难以安顿。别说是去看百牛奇观，像我这样一生坎坷多磨难混得如此差劲的人那才是真的奇观。

二零一七年四月三十日凌晨六点多钟，还在睡意朦胧之中时，四爸叫我赶快起床吃完早点后，去相如宾馆前的相如广场坐公交车到油坊沟村去观看白牛渡江。吃完早饭后，“蹬”、“蹬”、“蹬”的跑下九层楼，走出大门一路小跑赶到相如宾馆前的相如广场，我站在广场旁边耐心地等待。后乘坐一辆摩托车沿着相如客运码头至油坊沟村的一天平整的土路出发而行，这新修的道路全长约五公里，从嘉陵第一桑梓景区乘车到“百牛渡江”观景台，仅需十多分钟便可到达。初露的嘉陵江居然是如此美丽，宽阔的江面，波光粼粼，早起的渔船已经来往如梭，在熹微的晨光中，徐徐吹拂而来的江风让我感觉到母亲似的亲切，穿得单薄的我不禁打了几个寒战。在途中，这位摩托车师傅说：江岸一个叫油坊沟村的地方，过去村民多养牛，在初夏和秋季，喜欢将牛儿散放在江边，有一天，一头牛不知怎么发现了江中岛上百草丰茂，便跳进江中游向对岸，吃饱喝足后游了回来。此后，有更多的牛儿前往岛上吃草，以至盛夏时，出现百条牛儿过江的壮观景象。昔日，到“百牛渡江”景观所处地仅有一条土路，到观赏“百牛渡江”时节，驱车观景的游客深感不便。而今相如客运码头至油坊沟村的水泥路已通达，游客观赏“百牛渡江”生态景观将会更方便。走路也可看百牛渡江了。

二十分钟后我被摩托车就载到油坊沟村，告辞师傅后我便来到了钟情门广场转悠了一圈，再登上望江楼，放眼望去，宽阔的嘉陵江上，一条滨江公路宛如玉带似的依江蜿蜒，远山如黛，水天相连，波光粼粼的江面上闪烁着鱼鳞似的阳光鳞片，让人如梦如幻，居然一时竟分不清哪儿是山，哪儿是水，哪儿是路了。“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时间虽是早晨，但同是秋高起爽的日子，景致神韵大多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吧。面对如此美景我发出了惊奇的感叹声：“好清澈的嘉陵江啊！简直是个人间仙境哦！”码头上的石梯上居然不知道哪儿窜出一黄一黑的两只野狗来，吓得前来旅游的美女们又纷纷惊叫起来，我便“蹬”、“蹬”的跑下楼去吆喝着赶走了狗，美女们这才纷纷微笑着次第爬上了望江楼。其中一位操作浓浓的四川口音的本地美女便开始了她的讲解：“蓬安是汉朝时伟大的文学家司马相如的出生地，这里山水如画，风光秀美，人文底蕴十分深厚，建县至今已有一千五百多年的历史了，百牛渡江就是嘉陵江上最浪漫的休闲家园的一道原生态奇观，场景十分壮观……”

不经意间，一个山旁溪沟里冒出一大群数都数不清浩浩荡荡的憨态可掬的水牛来便出现在眼前了。随着栅栏门的开启，上百头牛儿浩浩荡荡冲向嘉陵江，奋力向水草丰茂的江心太阳岛游去。在江中，牛儿们还不时变换队形，跳起了“水上芭蕾”。“有看头！和家人一起来这里感受农耕文化，回味故乡味道，别有一番滋味。”重庆游客说。放牛节开幕式结束后，那天上午，游客纷纷乘船前往太阳岛和月亮岛，我也乘上游船前往两个岛上转转。虽然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小雨，却没有浇灭各地游客的热情。江面上升腾的水雾笼罩着日月二岛，给人以雾里看花的朦胧美，引来一阵“咔咔”的快门声。走在最前边的是一头黑色的大水牛，站在高处，居然像神奇的跳水皇后高敏似的，“扑通”一声勇敢地便下了水，飞溅起的浪花，飞花碎玉一般四散开来，一位美女说那是身强力壮的头牛，是百牛之中的首领，就像我们村里的村长一样拥有很大很大的权力，几百十号人都得服他管。果然，其余的牛们仿佛都得到了无声的命令似的，也都纷纷“扑通扑通”地跳进了江水里面。我的天啊，那是怎样一种震撼人心的壮观场面啊，只见一大群黝黑黝黑的水牛仿佛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昂扬着高高的牛头，鼻孔里发出巨大的“扑哧扑哧”的喘息声，巨大的身体只看见鲫鱼似的脊背，在水里若隐若现，所有的下水的牛们又都仿佛在喊着“嘿左嘿左”的号子一般，义无返顾地努力向前，向前……整个江面都仿佛在剧烈地震撼，整个画舫都仿佛在跟随着上下起伏，巨大的浪波仿佛大海涨潮一般，剧烈地拍打着大江两岸。放眼望去，那游在最前面的村长似的头牛已经抵达江水中心了，而走在后面的水牛还在岸上次第跳下水，一些游船紧紧地跟在牛群身后撵，那牛群却并害怕，扑闪着巨大的牛眼时而亲切地望望船上的游客，仿佛在调戏似的对船头上的美女们说：“美女，下来一起比赛比赛游泳呀！看看是你行还是我行！”接着，又“扑哧扑哧”地喘着粗气喊着号子一般兴奋地往前游去了。牛群里不时传来“哞哞”的叫唤声，听得人心一阵一阵紧张，突然船头的游客群里有个漂亮的美女大声尖叫起来：“看，那几头大水牛背上还驮着小牛呢！”牛群里的小牛“哞哞”的叫唤声此起彼伏，游客群里又有人说：“那是小牛在找妈妈！简直是太神奇了，太神奇了！”但是没有一头小牛溺水或者落在后面，因为每一头小牛的身边，都有几头身强力壮的大水牛紧紧地围绕身边。我们的游船在剧烈的江水的震荡中前行，最后，游到江岸的牛群次第上岸，那更是一种怎样壮观的场景啊，只见荡漾的江面剧烈地摇晃，一座座漆黑的小山突然从嘉陵江水中石破天惊耸立岸边，而不是一座，是十座，二十座，三十座，瞬间又变换成上百座雄伟的漆黑的大山，顷刻之间，碧绿的嘉陵江岸上瞬间站立起了一排连绵的山峰，没有谁踩踏着谁，也没有谁算计着谁，整个牛群秩序井然，仅仅这一点，我就佩服不已了，憨厚的牛确实是一种任劳任怨可亲可敬的好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