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春天的小路

手里的许愿沙

那条乡间小路女孩已经走过很多次了，小路一端连着一条大马路，另一端，连着一座小水库。在女孩眼里，这条小路很普通，尤其是现在，冬天的一个下午，路边没有花，草也枯黄了。风吹来，一片萧瑟。

忽然，一个少年出现了。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穿一件白衬衫，干干净净的样子。女孩便觉得眼前亮了起来，包括那条小路，也有了色彩。这下，女孩眼睛有了去处，定格在少年身上。

少年在地上看着什么。

女孩走过去，问少年：“看什么呢？”

少年伸手往地上一指，回答女孩：“花开了。”

女孩往地上一看，白白的花，细细的，贴在地皮上开，不注意，看不到它的存在。

少年说：“花开了，春天就要来了。”

女孩点着头，重复着说：“不错，花开了，春天就要来了。”

然后，少年往水库那儿去，女孩跟着。越往那儿走，花越多，少年便跟女孩说：“这是一条通往春天的小路。”

女孩记住了这话。

那条普通的小路，因为那个少年，在女孩心里美好起来。小路上那些花，尽管它们只贴在地皮上开放，那些草，尽管它们有些枯黄，但在女孩眼里，这一切都那么美好。

女孩当然想再见到那个少年，为此，女孩又去了那条小路。女孩往水库那儿去，走在这条通往春天的小路上。

只是，女孩没有见到那个少年。

女孩多少有些失望。

女孩后来还去过几次，但女孩想见的少年，始终没有出现。

这天，女孩又去了，女孩看着地上的花，花多起来，越发好看。女孩在这儿看着时，一个男孩走来了。这男孩不是那个少年，这男孩还小，男孩看见女孩后，忽然觉得眼前亮了起来，包括这条小路，也有了色彩。男孩的眼睛也有去处了，同样，定格在女孩身上。

后来，男孩走近女孩，问道：“小姐姐看什么呢？”

女孩伸手往地上一指，回答男孩：“花开了。”

男孩往地上一看，真有花开了，白白的花，细细的，贴在地皮上开，不注意，根本看不到它们的存在。

女孩说：“花开了，春天就要来了。”

男孩点着头，重复着说：“不错，花开了，春天就要来了。”

然后，女孩往水库那儿去，男孩跟着。越往那儿走，花越多，女孩便跟男孩说：“这是一条通往春天的小路。”

男孩记住了这话。

这条普通的小路，因为那个女孩，在男孩心里美好起来。小路上那些花，尽管它们只贴在地皮上开放，那些草，尽管它们有些枯黄，但在男孩眼里，这一切都那么美好。

男孩又去了那条小路。

男孩，很希望再碰到女孩。
（刘国芳《小小说月刊·校园版》2022.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