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
第一次进疆是什么感觉?好象1989年是四川民工潮的第二年!那年春节后去了一趟天津大港,好不容易买了一张去北京的硬座票,到了成都火车北站后,只见广场上人山人海,成群结队的农民工,背上背着铺盖卷,手上提着大包编织袋,急急忙忙、东张西望地逢人就打听还有没有去哪去哪的火车票。上了车后,走廊上过道上早已挤得见缝插计,连脚都下不去。自己的坐位早就被抢先上车的人给占了,并且也没法挤到自已的坐位上去。到了绵阳广元后,又急急忙忙地涌来大量要上车的农民工。由于严重超员,列车员将车门紧闭,急着要上车的民工就拼命地敲打车窗。将车窗敲一个缝就拼命往车内爬、往车内钻,甚至连自己的行礼都顾不上带上车。
车厢内人满为患,走廊上、过道上、甚至茶几上,站的坐的都是人,连厕所都塞满人。列车员也没法走动巡检,乘客想上厕所也急得挤不过去,有人就用矿泉水瓶或塑料袋就地解决,真是往事不勘回首岁月中。那十多年出门在外,愁的不是上班有多辛苦,让人伤透脑筋的是每年春节前春节后,回家出门的火车票,真是一票难求。从票犯子手上一张票加价一百两百搞到票,也就算你有本事了。现在通过国家前几年的“基建狂魔”,高速高铁动车应有尽有,就怕你不去坐,有些汽车站火车站可以说“门可罗雀”,身边的变化就是这样愉愉地在发生中。
踏上征程。
石油部1989年发出塔里木油田大会战的号召。于是10月份国庆节刚刚过就背上行囊、踏上西去乌鲁木齐的绿皮火车。当年从吐鲁番大河沿镇,跨进南疆盆地桥头堡库尔勒390公里的绿皮火车才开通不到5年。成都到乌鲁木齐近3000公里的路程,火车要开整整3天3夜72个小时三头黑(现在28个小时就到了)。
第一天:秦岭.宝鸡.天水。
火车一路夜中过广元、穿山洞翻秦岭、体会出川“蜀道难”到陈仓宝鸡,接着就是秦州那山谷洞中勿隐勿现的“渭河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的甘肃天水,再过兰州的“黄河之水天上来”。
祁连山.乌鞘岭.古浪。
第二个夜晚再翻甘青交界、天祝永登臧区、海拔3000多米的祁连山顶--乌鞘岭,哇!又一个“西汉霍将军挥戈驱马击匈奴,开疆拓土收河西”“漫漫兮行路难、唐僧上下而求索”“盛夏飞雪乌鞘岭、悬崖峭壁古浪峡”,一幕幕“乌鞘岭咽喉河西门户场景”历历在目。记住:四川蜀道有个“剑门关”,大西北河西走廊有个“乌鞘岭”。
第二天:武威.河西走廊。
第二天一大早。一觉醒来迷迷糊糊睁眼一看,先前一路上,不是秦岭高山档住了双眼,就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忙着赶路的人们。哇!河西走廊800公里的“武威张掖酒泉玉门关柳园”就在前方。只见眼前开阔的河谷走廊,一马平川.望不到尽头、见贯了巴山蜀水.四川盆地的蜀中人,真是第一次开了眼界。一路上火车只顾往前冲,偶尔见到路边老农的葡萄园地、西瓜地、玉米土豆地、向日癸.花开朵朵,矮矮的土墙毛胚房和栓着马匹.小毛驴的院子,仿佛昨晚今晨那种“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的古人凉州感由然而生。美哉凉州拜拜拜拜了。
酒泉.嘉峪关.玉门。
继续向西,一路催马扬鞭赶张掖去,再继续往前,当日落西山的旁晚,来到“春风不度玉门关、万里长城永不倒”的嘉峪关时,眼前的景象又是那么的与众不同,酒泉、嘉峪关、玉门、敦煌、柳园,一个个如雷贯耳的边塞小城就在眼前,怎不叫人浮想连篇呢?“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的孤凉情绪,叫人不由得想驻脚触摸那些冰凉、孤寂、刚豰、伫立在周围不远,等待人们去发掘的“城中村、村中城”。
可世界那么大,人的经历又是那么的有限,前面的路还很长,赶路要紧,只能在古人诗中寻找搭案了。“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酒泉、嘉峪关、玉门、敦煌、柳园,一个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拜拜拜拜了。
下篇:火车过了柳园,进疆旅程才刚刚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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