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涨的学历成本,不乐观的含金量
在北京生活学习一段时间后,周青青觉得北京看上去尽管老旧一些,文化底蕴和资源其他城市无可比拟。学校的资源也无可挑剔。她惦念着,学校会为学生提供一些比外面票价优惠的文艺演出。她看过一场大提琴原创音乐剧,市面票价达到四五百,北大学生在校内看票价仅要40元。这样的文艺演出在北大时常会有,是难得的文艺资源。
入学一学期,周青青庆幸当时做了入读北大的选择。得知她的老师即将向有关部门提交一套提案,论证心理咨询的重要性,为需要帮助的人争取利益,她开始向往起完成学业后自己的模样。经过一学期的学习,她习得了一种使命感和荣誉感。
进行学科学习过程中,她时常感觉在为了人类的前进努力。有某些时刻,她相信坚持深耕的话,她能走到某个领域的深处,有种“整个宇宙此时此刻只有我最接近某一个领域的边界”的感觉。
不过,也有一种割裂感时时刻刻酝酿着。“一方面,我在最顶尖的学府做最纯粹的事情,另一方面,我在花着大笔大笔的钱,却毫无办法。”
周青青说,在互联网大厂工作的白领邻居们,总给她一种生活很疲倦的观感。“但我没资格同情他们,将来我不一定能比他们好。”周青青说。
北京大学的心理学专硕学历,在全国高校中水准数一数二,含金量高。但是,周青青收到的一些信息,让她怀疑以后找工作,学历本身的含金量,可能难以抵挡一些职场隐藏的误解。
曾经,她一位在互联网“大厂”当HR的朋友告诉她,在一些招聘专员的认知中,非全日制专硕约等于上了一个MBA,会被认为是混学历,而且,因为应聘者众多,大厂招聘是“买方市场”,招聘专员往往会筛选应聘者的第一学历。这样的信息,让周青青感到灰心。
她对未来的规划,开始变得悲观。聊起未来,她会半是调侃半是宽慰自己地说:“实在不行,我就回重庆继承家里的小房子。”
保送读研入学前,居晓以为学硕生会比专硕生要求高一些,入学后发现两者培养体系相近,只是学硕比专硕多一年,学费要低一些。她觉得不满的是,同样是保研入学,学硕新生入学有3000块奖学金,专硕却没有。而且,作为专硕生,她享受国家和学校的各类补贴比学硕生有限,无法以此缓解经济压力。一些贫困家庭的经济状况很难支撑孩子走完这个学历晋升之路,被挡在一些高校的门外。
在居晓看来高昂的学费与教学质量并不对等,又或许是对学校抱有过大期待,她和身边一些同学都对学院有过失望时刻,“老师上课教的内容很多都与考研时学的那一套相似,也许是新传学科特性使然,感觉没有太大的知识增量。”居晓说。
今年研二的居晓已经开始找工作,她发现这个专业在社会上没那么受待见。当初张雪峰说新闻专业不能报,将来就业难,她觉得张雪峰言辞过于激烈,不能一棍子把新闻学都打死,本专业好多老师也站出来否定他。现在她觉得张雪峰的观点不无道理。
就考公来说,新闻系学生能考的其他读社科类的学生也都能考,在党政知识上,比不过社会学或者学管理学的学生。
“考研是在游泳池里游泳,你专业知识它是有边界的,上岸指日可待,但考公是在大海里游泳,这个知识的边界你看不到头。”居晓说。近半年多来,她参加了几次考公都暂时未能上岸,有些灰心,投了几十份简历真正面试的只有七家公司,也很坎坷。
不过她认为复旦大学给她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平台,让她有过到北京中央媒体实习的经历,在那里积累了一定的人脉。相比于上海她更喜欢北京,也更多的是在看北京这边的工作机会。上海人追求一种精致的生活,在上海读书时她会有种悬浮感,北京虽然“破破烂烂”,她认为这里给人一种废墟里可以长出花朵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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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吴 寻
编辑|温丽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