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小平热泪再飞、祭伟人浩气长存 1997 ，一次终生难忘的采访经历
谢歌说事
今天是我们的好老乡邓小平同志逝世27周年纪念日。
1997年2月19日，邓小平逝世。那天，我在原广安有线电视台担任新闻记者，全程报道了小平家乡人们自发悼念邓小平的盛况（很遗憾，那个时候的科技没有今天发达，只能制作成光盘，如今已经找不到了）。2016年，我把这个经历写成回忆录发在了中国作家网。
1997年，时任广安县县长刘凤成在看到我的这篇回忆文章后，在微信上给我留下了下面这段深有感触的话，凤成县长说：
“回忆往事，历历在目。看此文章，泪水模糊。你提及当年县台的几位记者都是我的好朋友。有你那种对小平同志朴素的爱，对事业挚着的追求，才会留下这无法复制的感人的纪念文章”......
按：研究历史的人总喜欢说历史的必然，个人只是被历史推动。这种观点太过理想化和一厢情愿。有一种说法：邓小平搞改革开放只是顺应了历史大势，假如当时没有邓小平搞改革开放，其他的领导人也会搞改革开放。我不同意这样的看法。我认为：以当时举国上下思想僵化之严重，没有邓小平的眼界、意志、威望，就没有中国的改革开放。历史大潮，稍纵即逝，奔流不回。中国近代以来几乎所有关键节点，都是阴差阳错，与历史机遇失之交臂。小平的可贵，就是对内不折腾，对外韬光养晦，死死抓住这几十年难得的国际环境窗口期，果断把中国推上了一个大台阶。如今，左边的批他不够左，右边的批他不够右，其实这都是没有抓住要点。小平的意义，恰恰是超越了僵化的意识形态话语。他是个注重实际的人，他知道中国最关键的不是说，而是做。他的策略是，不争论，能做的就做，不能做的就留给未来——这才是大智慧。历史或是合力，但历史也需要杠杆——小平就是中国的那根杠杆。没有小平，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或不知尚在何处流浪......
以下为全文：
我们的好老乡小平同志已经离开我们27年了，每当新年后的2月19日，我都会忆起1997和1998年2月19日的值得纪念的日子。
1997年2月20日早上从新闻上得知小平同志于19日21时08分去逝的消息，我起了个大早到台里（广安有线电视台）上班，股长蒋昌忠（已故）即安排我和另一名记者王道平，说今天这个任务很重要一定要采访好，然后我就和他一道来到协兴小平家乡采访，那时的广安区叫广安县，随后县上的领导县委书记刘伯忠、县长刘凤成也到达现场。一时间小平故居三合院里到处回荡着哀乐，苍松翠柏上都挂满了白花。我们在报道现场的时候才发现小平同志有个邻居叫赵代英（已故）自己自发地在家设起了灵堂，胸前挂着小白花，手臂上戴着青纱，全家人以最朴素的方式祭奠她的邻居好老乡邓小平。
我当时觉得这是个好点子，于是就决定重点采访她一家而跳出全面的大范围纪念性采访报道，我请示蒋昌忠，蒋说县上接到上面通知不准以单位或组织名义大张旗鼓开追悼会，因为这也是小平思想淡薄名利的想法，同时也是尊重小平同志家属的意愿，但我对蒋昌忠说，这个农民赵代英是人家自发性的纪念值得报道，蒋说怕个屁呀，如果遭处理了我给你承担，更何况做记者这行的一般来说和领导都走得比较近，他说伯忠书记和凤成县长两个都比较开明的好沟通好说话，我说那要得嘛，然后他说他主要负责录像其他记者拍花絮镜头叫我负责专门写文字稿两篇，分别是一条长消息，要用通讯的写法报道协兴的整个家乡人民纪念小平的情况，要适合电视新闻所配画面的特点，还有一篇就是赵代英家这篇这个要写成现场短新闻，我说放心吧。
于是，我们开始了采访，这个赵代英她哭得好伤心，她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赵代英并不是看到我们的镜头才流泪，而在见到她之前她已是满脸泪光，我发现，她的眼泪绝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悲伤，她伤心到几乎忘记了我们在对她进行有目的性地采访，而极其自然而然地按照川东农村的习俗在进行着祭奠仪式。赵代英约60岁出头，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妇女，她身边站着一个中年人那是她的儿子，我看到她一把拉过她的约十岁大小的孙子勒令他跪下，然后点上一柱香口中念着：
“我们的当家人啊，你也不回一下牌坊村看一下就走了哦，我们是一辈子的邻居啊，远亲也不如我这个近邻呢，当家的走好哦……”。
赵代英一边念叨一边放声大哭，我们则在一边看着，蒋昌忠录着像不停地变换着角度拍摄，我则拿着笔不停地记录着她所说的话。我的眼睛湿润了，这其中的原因更不仅仅只是因为她和邓小平是老乡是邻居而是她是通过改革开放政策致富的，我又何尝不是深切体会呢？赵代英伤心欲绝的情景我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时常忆起此情此景仍心有余悸，可以说，我从事新闻工作从做通讯员以及到后来的记者编辑生涯数十年里她是我所见过的悲欢离合的情节中最为伤心欲绝的一位，她的哭声是那样的撕心裂肺。当时我和同行们都默默地不说话，大家都集中力量采访。
采访完成后，我对蒋昌忠说仅仅只在广安台播这几条稿子的话也太可惜了吧，我说能不能往中央台发稿呢？蒋昌忠说中央台很难上稿的，况且市台和省台也有人采访抢不过人家的，于是我们请示了分管宣传的副局长卢伟，卢伟说管他的得试试看了，当即表示支持，但是要想在当天的中央电视台晚间新闻联播中同全国电视观众见面可就有点难了，因为一是那时候没有现在网络通讯发达，二是没有高速公路到重庆，因为当时广安根本没有条件直接给央视传图像的设备，于是卢局长说，那就要请公安部门开绿灯才行了。于是，卢局长马上协调县公安局邓成伟局长，邓局长回复说全力支持但同时说他们没车送我们去重庆，因为我们怕路上堵车所以需要一辆警车，后来邓局长联系到县交警二大队的也是当时最好的小车“蓝鸟王”，对方挑选了一位技术非常好的驾驶员马上就开过来了，载着卢局长，蒋股长、刘小红和我一起在“非常时期”鸣笛向重庆歇台子电视新闻中心进发。那个时候没有高速公路只能走老路，一路上非常颠簸，更由于整个上午都在采访中午必须赶写稿件，所以直到下午才出发，到重庆快6点了，而央视新闻联播7点开播，我们找到当时的编辑部主任丁道谊，丁主任说全力支持广安的同行，过了一会，丁主任过来说他们的稿件已经传完了，央视的新闻时间也已提前录制完毕时间整整半小时，要传我们的得开绿灯要再联系央视，而且央视已经在播放新闻了，叫我们马上传送过去，我们在丁主任的支持帮助下终于把图像和稿件传过去了，而这时央视新闻已播了20多分钟了，新闻播送时间是按秒计算的，最后央视播音员对着全国电视观众说：下面播送一条刚刚从小平家乡四川广安传来的消息……”。我们都清楚地看到电视屏幕的下方推出“重庆台、广安台综合报道”的字样……。
成功了！前后近两分多钟的电视消息与全国电视观众见面并随之传遍世界各地，这时候，我们都忍不住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看完这条新闻，丁主任才说招呼我们几个人吃晚饭，我们说不麻烦他了，但他说他也没有吃饭，今天都特别忙，但他还是对我们说：“你们广安的同行太敬业了令人钦佩”。随后丁主任带着我们去吃饭，我们说难得去找餐馆又麻烦还要赶回去，最后我们几个人一起去吃了一碗重庆小面后匆匆往回赶。
其中还有些不得不说的小插曲。小平同志去世后，县台播出了我写的长篇通讯专题片《音容笑貌尚存，伟绩长留人间，广安社会各界群众沉痛悼念小平同志》，我在写的时候几次都写不下去流下了眼泪，解说词属大型的那种通讯报道全面反映广安县委县政府人大政协和社会各界隆重而自发纪念小平同志的情况，全文共一万五千多字，播音员刘小红、范红梅俩位女同事（现为川台节目主持人）一边播音一边流着眼泪几次都播不下去，在录制节目时剪辑时也哭得好伤心的，刘小红后来还开玩笑对我说为什么把稿件写得那么悲，我笑着回答说绝壮的音乐不都在悲凉的韵调么？我相信那个时候大家流下的眼泪都是最为真实的表达，也是最朴素的情感。
转眼到了第二年（1998）也就是纪念小平同志逝世一周年，我把原稿重新整理出来，我想这是周年纪念了不能用原标题的得重新调整一下突出第二年，后来，我以虚实相结合的手法精心写下对偶式正标题：“忆小平热泪再飞、祭伟人浩气长存”，副题为“小平家乡广安各界群众隆重集会纪念小平逝世一周年”，我觉得这个标题能全面反映广安社会各界隆重而自发纪念的情况，我认为这个正题很虚却一定要用个副标题去虚实结合互为补充以达到引人入胜的效果，看读起来既美观漂亮又能突出伟人一世英名并高度概括普通百姓的朴素情感，应该说这样的标题是非常大气的，而且电视报纸均可采用，发到报社后被《四川农村日报》、《西南工商报》等5家报纸的头版头条原文刊发。
这么多年过去了，往事仍历历在目，记忆犹新。曾经陪我一起采访的蒋昌忠也去世多年了，他是一位非常敬业又非常爱才的好领导好记者，他曾告诉过我一个对我来说也是最开心的消息，他说至今那几个录制现场的光盘除他自己保留外还拷贝了一份至今保存收藏在小平同志的亲人家里。
今又忆小平同志，我打开记忆的闸门，把那个时间段广安县纪念小平同志的一个缩影写出来，不仅是表达对小平同志的无限深情也算是对我那个时代从事新闻工作的一个回忆，同时也衷心地感谢当年的各位同事以及给予我工作支持的各位领导和朋友，在那个山河同悲的时刻，在美丽广安的热土上，无论是政府官员还是黎民百姓他们都给予了对小平同志最直接也是最质朴的情感和最深切的眷恋。小平同志的丰功伟绩无需我赘述，但有一条却是我以及普通的中国百姓都将永远铭记在心的，那就是，如果没有邓小平同志的改革开放政策也就没有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是他带给了广安这片热土的也正如整个神州大地一样的最炽热也是最实际的爱，正如他的那句流芳百世的名言：
“我是中国人民的儿子，我深情地爱着我的祖国和人民”。
小平同志当之无愧为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他的丰功伟绩值得全体中国人民永远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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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2-19 11: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