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无边， 回头是岸

山水如画

                   回头是岸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题记

                                                

                                                                                 邓四平/文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大约是1997年，我在蓬安海田初中教初三毕业班，一天早上，我去学校上早自习，突然听到街上的人们在议论纷纷，说今天早上天刚麻麻亮，县公安局来人了，将永兴街上的张波娃儿、王泉娃儿、卢伟娃儿等几个街娃儿抓走了。

  

     事后，仔细打听才知道，前些日子，上面的这几个街娃儿路过大深南海的时候，看见公路边停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他们便将车门撬开，跳进车里，扯出车子里的线路，打燃车子，将车子开到了永兴粮站后面的山坡坡公路边停下，见车子里没有什么东西可偷，就将车子里的车载录音机下了，偷走了。

  

      这个车子据说是当时蓬安县某某局的一辆公务车，当天，这个局的人开着这辆车子到大深南海吃饭，将车子停在路边。吃完饭出来一看，车子竟然不翼而飞了，当场吓得不轻。于是便报了警。后来，警方迅速破了案。于是，将几个街娃儿给一网打尽了。

     后来，张波娃儿被判刑十年，其余的人也被判刑五六年不等。最惨的是张波娃儿，1997年刚好结了婚才几个月，娃儿还怀在他婆娘的肚子里，张波娃儿进监狱之后的第二年，他婆娘给他生下了一个儿子，然后就离婚改嫁了。

  

     张波娃儿的母亲名叫卢小碧，是个很能干的女人，当时在永兴街上雇了一大帮人打柑子篓篓卖，卖给收柑子的人，收柑子的人将收来的柑子包上一个薄薄的塑料口袋，装进柑子篓篓里，然后用车拉到甘肃、陕西、青海等地去贩卖。卢小碧就将柑子篓篓卖给这些收柑子的生意人，每个柑子篓篓可以赚上一两块钱，靠着打柑子篓篓赚的钱，在永兴街上买了门面和住房。1997年，张波娃儿讨婆娘，婚礼就在街上的这个房子里举行的，还摆了几十桌酒席庆祝。

      张波娃儿的父亲叫做张登科，在黑白寺村里务农，这个人身材单薄，长得黑瘦黑瘦的，看上去老实巴交得甚至有些木讷，平时少言寡语，典型地属于三天打不出两个屁那种角色。张波娃儿被判刑进了监狱之后，每场当场天，我常常看见张登科挑着两个大箩斗，一头挑着米、面、蔬菜等物，一头挑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小孩，小孩戴着一个红色的虎皮小帽，坐在晃悠晃悠的箩斗里四处张望。他们经常从我家门前路过。后来听人说，这个小孩就是张波娃儿进监狱后他婆娘给他生的儿子。因为张波娃儿的婆娘跑了，生下来的小孩没人带，于是爷爷奶奶只好肩负起了带孙子的任务。看上去还是够凄惨的。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自古亦然。所以，这个也怪不了谁。

     时隔多年，张波娃儿刑满释放，出狱之后，就跑到广东深圳打工谋生去了。

     前几年的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竟然是张波娃儿打给我的，我问他有什么事吗？他说他没在深圳打工了，现在回到老家永兴黑白寺村了，回到村里，才发现他家的土地全被村里分给其他人了，没了土地，今后靠什么生活呀？请我在网上发帖呼吁帮帮他。我说可以可以。于是就在网上发帖将他的诉求予以了反映。此事很快得到了解决，村里又重新分了田土给他。

  

     从那以后，张波娃儿又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样，就再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了，也不知道他究竟哪里去了。

     有人说，张波娃儿现在又到深圳打工去了，在外面又讨了一个婆娘，还生了一个女儿。

  

     太阳每天从东方升起，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一切都还得继续，张波娃儿年轻的时候年少无知，一失足成千古恨，如今早已洗心革面，也早已开始了新的人生。

  

     现在每每回想起这件往事，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著名作家柳青曾经讲过的一段话，人的一生是漫长的，但也是短暂的，关键就那么几步，在人生的岔道口，在事业的岔道口。

    我想说的一句话则是：人生在关键的时候真得小心谨慎，千万不要走错了路，一旦走错了路，那就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虽然回头是岸，但却会绕上很多很多的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