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这个姓程的邛州人

吕国宾龙坪山 · 发表于 2024-7-8 15:36

程卭州墓志铭白话翻译。

程敦书（一一○一——一一六七），字通叟，眉州（治今四川眉山）人，唐子。

宣和二年以父任补承务郎，历丞资阳、江原，判达州，知涪、普、邛三州。

治堰溉田，请减岁饷，民大悦。

程公曾任卭州知府，他的一生令人敬仰。在古代，诸侯国的官员如果在其国内任职并逝世，那么会按照臣仆的礼仪来为他办理丧事。到了汉朝，这种风俗仍然存在，如果官员之间曾经共事，那么在他去世时，会在其墓前的东阶上设置哭位，以供同僚和亲友哀悼。

然而，随着风俗的日渐衰微，人们渐渐忘记了这些古老的礼仪，生前相亲相爱的同僚，在对方去世后却相互遗忘，甚至有人还会根据对方的权势地位来决定是否给予应有的尊重。对于那些已经获得高官厚禄、声名显赫的人来说，更是鲜有人愿意在他们去世后给予关注。

我曾经在涪陵任职，有幸得到了程公的赏识和推荐，使我能够有机会入朝为官，最终坐上了这广柳车（古代高级官员乘坐的车子）。

然而，当程公去世时，我却因故不能亲自前往他的故乡眉州为他送行。虽然我无法亲自前往，但我深知自己不能违背古义，于是我决定派遣使者代替我前往眉州，为程公举行祭祀，以表达我对他的敬仰和怀念之情。

愿程公在天之灵能够安息，享受我们为他准备的祭品和敬意。他虽然离世，但他的功绩和品德将永远铭记在我们心中，成为我们学习和敬仰的楷模。

程公曾任卭州知府，卸任后回归眉州田园，怀揣着银印和黄金，向乡亲们夸耀自己的政绩和荣誉。那些曾经镇守乡土的官员都成了他的宾客，他们从幕府中走出，手持旌麾，在这片土地上与程公相逢。近年来，像这样在四郡任职且名声显赫，为宗族乡党所称颂的官员，实在是屈指可数。作为有着显赫家世的子弟，程公又得到了山川土田的封赐，这些都是他家族荣耀的延续。

每当程公回到故乡，郡守都会亲自迎接，手执扫帚清扫道路以示尊敬，官员们则举杯祝酒，颂扬他的美德。自古以来，学生成为大臣后，怎敢忘记以礼侍奉师长？在这次宴会上，通判和宾客们纷纷感叹，说程公就像当年的赵尧一样，如今也要在这里牧养百姓了。客人们恭敬地陈述着纪念的言辞，愿意在宴会上助兴，为程公敬酒。

我们这些人有幸参加这次初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目睹了这场盛事。为了增添宴会的欢乐气氛，我们纷纷效仿古人，咏唱诗歌，高声欢呼。现在，我们看到程公的学生们恭恭敬敬地捧着六条（古代官员的考核标准），而乡里的父老乡亲们则齐声歌唱，歌颂程公的功德。

就像窦婴当年特意准备丰盛的宴席一样，王吉也从今天开始，每天清晨都前往朝拜。子民们致以诚挚的敬意，甘愿供奉俎豆（古代祭祀用的礼器），人们尊敬地种植树木，告诫孩童不要践踏草木。程公白须飘飘，红带加身，身体康健，名位俱高，真乃人生赢家。在瑞草桥畔，他享受着无尽的荣耀与尊敬。

乾道三年卒，年六十七。

见晁公溯《程邛州墓志铭》（《嵩山居士集》卷五二）。

我过去在涪州任职时，经常为州刺史程公奔走效力。

现在程公的儿子仔，身穿粗布衣裳，头戴大帛制成的帽子，手里拿着一卷书来见我，悲伤得说不出话，只说：“请您看看这些书吧。”

仔离开后，我拿起那卷书读了起来。我认为，一个人行善并且愿望常常能够实现，这是天意；有时候愿望没有实现，可能是因为天意还没有眷顾到他。但天赋予人文才，就是让人能够发扬光大的。仔的父亲，官职做到了右朝议大夫，但没能在他去世时大张旗鼓地举行葬礼，这大概就是等待文辞来彰显他的功德吧。

我听说程公的先祖中，有位名叫仁霸的，因德行义举被州里推举代理录事参军。有一次，有个盗贼偷了萝卜根，不小心用刀伤了主人，县尉误以为他是抢劫犯，想邀功请赏，于是狱吏受了县尉的贿赂，强行逼供，使盗贼屈打成招。录事参军仁霸公知道后，质问盗贼：“你冤枉啊，为什么不自己说出来？我会为你申冤的。”最终，州里杀了真正的盗贼。盗贼死后三十年，他的鬼魂在白天出现，请求与县尉和史官对质。仁霸公的后代果然昌盛，到了程公这一代，已经是第六世了，家族成员都官运亨通，长寿健康，真是天佑程家啊。

然而，程公仍然觉得父亲没有得到应有的显扬，因为世上有些人愧对程公的德行，却身居高位，却不去寻求传承他的事迹。谁说一定要靠文辞来发扬呢？不过，程公即将下葬，我不能不详细记述他的事迹，以告慰后人。让世人知道，程公其实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显扬，而且这种显扬不仅仅限于他自己，还会延续到他的后代。

程公名敦书，字通叟，先祖是武昌人。唐朝广明年间，有位名叫程琦的先祖跟随僖宗入蜀，于是家族就在眉州定居下来。程公的曾祖父浚，官至大中大夫，多次被追赠为金紫光禄大夫，他的夫人是京兆郡君宋氏。祖父之邵，官至大中大夫、显谟阁待制，追赠龙图阁直学士，再追赠为少师，夫人是史氏，蜀国夫人。父亲唐宝，官至文阁学士、右正议大夫，追赠特进，夫人有杨氏通义郡夫人、许氏同安郡夫人、勾氏安康郡夫人。

从曾祖父开始，程家就以仁厚著称。唐宝公在位时，从未因徒罪而惩罚过人，到了程公这一代，更是宽宏大量。宣和二年，唐宝公任命程公为承务郎，开始担任资阳县丞。当时盐井税收有定额，但有个叫程主计的人想加倍征收。程公核实后认为，税收盈缩无常，现在丰盈可以多收，但如果不幸歉收，就不能为了奉承上司而损害百姓。他如实上报，有司纠正了错误，百姓欢呼雀跃，高兴地离去。

程公后来又监管金堂县税务，更加减轻百姓负担。初时税收不足额，但不久商贾争相前来，税收大增。程公将多余的税收留在库中，不记入账簿，说：“以备不时之需吧。”他再次担任江原县丞时，带领百姓全力修缮堰坝，并制定了均水制度，百姓不再争水。

张魏公宣抚川陕时（建炎四年（1130年），张浚宣抚川、陕，举王彦为前军统制。），陈公通判达州，派遣程公上京奏事。吕丞相想留程公在尚书省任职，但程公说：“不可，我必须回去复命。”

回到达州里后，太守兼行太守事。女真逼近安康时，安康主帅王彦率军前来，程公安抚百姓说：“公不会欺骗我们。”百姓争相捐粮捐草，军队也高兴地说：“没有程公怎么办？”程公又下令：“军中若有喧哗者，严惩不贷。”最终军队离去时，无人喧哗。

程公在涪州任职时，废除了百姓旧有的地租公使钱。

在普州时，盐井废弃，所欠税款不缴，导致一百多家入狱。程公论定这些税款应当免除，最终为百姓免去了九十九万一千余斤盐、五万三千余缗钱的税款。再次回到涪州时，百姓欢喜地说：“我们的程公回来了！”

在雅州边境之外，蛮族杀害了灵闗的百姓，提刑狱司打算征调邻近郡县的军队来应对。但程公说：“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只需召集本地的土丁，在边塞集结即可。”边境外的蛮族见状心生畏惧，不敢轻举妄动，因此蜀地得以安宁无事。

程公在卭州任职时，发现栏江堰久已荒废，他便着手修复，使得百姓能够灌溉更多的田地。每年向汉中各军输送的粮食，原定额为百万，实际上由于灌溉改善，产量增加，达到了八十万。之前的卭州守官常常提前一年就向百姓征收粮食以充军赋，导致百姓力竭无法承担。

程公上奏了这种情况，并自我弹劾，等待朝廷的回复时，他忧心忡忡，甚感悲伤。后来听说朝廷有意恢复旧制，减免征收，他比百姓还要高兴。

最终，朝廷终于废除了卭州额外的十万缗税收。程公在乾道三年正月十六日去世，享年六十七岁。百姓们遗憾没能见他最后一面，纷纷叹息落泪。

程公年轻时性格深沉宁静，与世无争。他无论到哪里任职，施政都力求简便，这大概是他家风的体现。

他在家中孝顺父母，对兄弟和睦，对族人仁慈，对士人真诚。他曾给予田地以资助贫困的士人，为孤女操办婚事，救济内外亲属中的贫困者。

泸州有他的族人，在杨夫人去世时，他还资助了棺椁

。每次见到他，人们都会感动得流泪。程公所居住的乡村，乡亲们都爱戴他；他所任职的地方，百姓们都感激他。

他还有儿子，能够教导他们文学知识，最终儿子也考中了进士。古代的君子，他们的事迹被记载在史书上，为世人所称颂，大概就像程公这样吧。他怎能说不是大显于世呢？

仔在程公去世的那一年，即十一月壬申日，将程公安葬在眉山县的懐德乡，这是他生前所选的龙渊之上，黎恭人的墓旁，距离宝文公墓仅三里地，这更加证明了程公的孝心。

黎恭人是左中奉大夫、直秘阁黎揆之女，她生了两个儿子，都是右承事郎，前泸州泸川县主簿，致仕后去世。程仔是左承直郎，前卭州军事推官。

程公有四个孙子，分别程以正、程以发、将仕郎、以简为名，其中一人尚未出仕。还有五个孙女，长女嫁给了右廸功郎、资州龙水县主簿孙直洵，其余尚未出嫁。

铭文写道：“世间有行仁之人，谁能知道他的回报呢？家族既已繁荣昌盛，这都是程公的功劳。程公的初祖，慈惠温和，为冤屈者伸张正义，上天因此赐福于他的家族。到了程公这一代，已经六世为官，守护国家，功勋显赫，但他们始终秉持着祖先的仁爱之道，从未忘记。程公的子孙后代，都效仿他的品行，这种美德将世世代代传承下去，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