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雨生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老A从甜梦中唤醒。
老A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很不情愿地拿起了电话。电话是上司打来的。要他立即到局里去。老A不敢怠慢,急匆匆地跑向洗漱间。
当老A从洗漱间出来,才发现问题严重了。
他装着皮囊的包不见了!记得清清楚楚,是放在床头的,怎么转眼就不见了呢?须知,这件东西他是从来不敢有丝毫疏忽的。
老A吓坏了!出了一身汗。
他想找个托词,说自己病了抑或是什么急事,可是,刚才他已经跟领导说马上就到的。
电话铃又响了。领导问他为什么还没走。言词颇严厉。
他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他一进会场,人们的目光就迎头刺来:
“你是谁?”
“我是老A呀。”
人们轰的一阵大笑。
有人说:“你怎么能是老A呢?老A身材魁梧,浓眉大眼,你呢,尖嘴猴腮,瘦小枯干,贼眉鼠眼的!”
有人说:“老A声音洪亮,颇有磁力,你呢,不阴不阳的,像个太监!”
又是一阵笑。
“我真是老A呀。”
“你拿什么证明?”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到这儿来行骗,把他带到拘留所去!”
两个警察把他带走了。
老A早上接电话的时候,皮囊确实是在床头的。殊不知在他的卧室窗帘后面,躲着位“梁上君子”。他知道小包的价值。便趁老A到洗漱间的空当,把那件精美的东西偷走了。
回到家,小偷才知道里面是副人的皮囊。他感到有点晦气。
小偷爱看新闻。不知是出于习惯还是出于职业的需要。
当天晚上,电视台就报道了某某局抓到了一名身份不明的骗子的事。
电视里,小偷看老A狼狈不堪的样子,便动了恻隐之心。小偷知道老A能混上今天的地位,也实属不易。
小偷想把老A弄出来。
他想了许多办法,都行不通。忽然,他灵机一动。
他将皮囊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来到大街上,许多人都主动地和他打招呼,态度极谦恭。他没想到这副皮囊竟有这么大的魔力。
他来到拘留所。所长见他来了,很有些惶恐不安。又端茶又敬烟。嘴里还直嘀咕道:“敬请指导,敬请指导。”
他表情严肃,背着手,踱着步,逐个监室走着。所长跟在后面,指指点点。
他看见了蓬头垢面的老A。
此时,他才体会到这副皮囊的厉害。他知道,他现在要把老A救出来是举手之劳。
可他转念一想,为什么要救老A呢?我现在不就是老A吗?
他风度翩翩地走上了大街。
他不知道,拘留所里的老A也不是真正的老A。
(《微型小说选刊》1997年第2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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