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
何壮远
中途，他歇了无数次
怎么也爬不到山顶
弯弯曲曲陡峭的山路
像没有尽头的朝圣路
现在，他瘫坐在山路上
天上的蓝月亮散发着亲切的气息
静静地看着他，月光温柔
一缕晚风，轻轻地来
又轻轻地去
三十年前，教中学的他
得知山那边母亲去世的噩耗
他连蹬带爬
爬上山
像挂在悬崖边的落日
一骨碌又滚下去
2024.8.4于彭州桥头堡
《在山的隐喻中探寻母爱与人生的真谛——评〈山〉》
何壮远先生的《山》，犹如一幅用深沉情感与人生哲思绘就的画卷，每一笔每一划都镌刻着岁月的痕迹和心灵的震颤。这首诗以其独特的意象、交错的时空和真挚的情感，引领我们走进诗人内心的世界。
诗的开篇，“中途，他歇了无数次/怎么也爬不到山顶/弯弯曲曲陡峭的山路/像没有尽头的朝圣路”，呈现出一个在艰辛路途上挣扎前行的身影。这山路不仅是物理意义上的攀登路径，更是人生之旅的象征。无数次的停歇，暗示着生活中的挫折与疲惫，而那无尽头的“朝圣路”，则反映出诗人对某种高远目标的不懈追求，尽管道路崎岖，却依然怀揣着坚定的信念。
“现在，他瘫坐在山路上/天上的蓝月亮散发着亲切的气息/静静地看着他，月光温柔/一缕晚风，轻轻地来/又轻轻地去”，此处的蓝月亮被赋予了全新的、极具深意的象征——母亲。月亮自古以来在文学作品中常与温柔、慈爱、关怀等情感相连，而这里的蓝月亮散发着亲切的气息，就如同母亲的关爱始终围绕着诗人。即便在他疲惫不堪、瘫坐于山路之时，母亲（蓝月亮）以其温柔的目光默默地注视着他，给予他心灵的慰藉。晚风的轻轻来去，仿佛是母亲的轻抚，短暂却令人难以忘怀，这种无形的呵护，虽轻柔却充满力量，成为诗人在困境中坚持的精神支撑。
当时间回溯到三十年前，“三十年前，教中学的他/得知山那边母亲去世的噩耗/他连蹬带爬/爬上山，像挂在悬崖边的落日/一骨碌又滚下去”，这一段描写极具冲击力。母亲的离世消息如晴天霹雳，让原本在中学教书育人、或许对未来充满憧憬的他瞬间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他连蹬带爬地奔向山顶，那急切的动作背后是对母亲的无尽牵挂和不舍。“像挂在悬崖边的落日”这一比喻极其精妙，生动地描绘出他在那一刻的绝望与无助，仿佛生命中最璀璨的光芒即将消逝。而“一骨碌又滚下去”，则形象地展现了命运的无情打击，让他从希望的巅峰瞬间跌入痛苦的深渊。
从诗歌的结构来看，诗人巧妙地运用了时空交错的手法，将过去、现在与想象中的情境融为一体。这种结构不仅使诗歌富有层次感，更让读者在不同的时间维度中感受到诗人情感的变化与延续。过去的痛苦记忆与现在的沉思感慨相互映衬，凸显出时间的无情和母爱的永恒。同时，诗歌在节奏上也张弛有度，开篇的艰难攀爬营造出紧张与压抑的氛围，而蓝月亮出现时的宁静温柔则带来了片刻的舒缓，最后回忆母亲离世时的急切与绝望又将情感推向高潮，使整首诗如同一部跌宕起伏的乐章，奏响着生命的悲欢离合。
在语言方面，诗人以简洁而精准的词句，构建出丰富而生动的意象。“弯弯曲曲陡峭的山路”以简洁的描述勾勒出艰难的处境，“亲切的气息”“温柔的月光”等词语则细腻地传达出温暖与爱。同时，比喻、象征等修辞手法的运用，如将山路比作朝圣路，将自己比作悬崖边的落日，增强了诗歌的表现力和感染力，使读者能够更加深刻地感受到诗人内心的波澜。
从主题深度上探讨，这首诗不仅仅是对母亲离世这一事件的简单陈述，更是对母爱、生命、时间以及人生意义的深刻思考。母亲的存在如蓝月亮般照亮了诗人的人生道路，即使她已离去，那份爱与关怀依然在诗人心中熠熠生辉。诗中的山，既是人生道路上的重重困难与挑战，也是诗人不断追寻自我、探索生命真谛的象征。母亲的离世成为诗人人生中的重大转折点，让他更加深刻地领悟到生命的脆弱与珍贵，以及亲情的无可替代。
此外，这首诗还引发了我们对时间和记忆的思考。三十年的时光匆匆而过，但母亲的离世之痛却依然刻骨铭心。时间可以冲淡许多记忆，但母爱的烙印却永远留在心中。它提醒着我们，要珍惜眼前人，珍惜与亲人共度的每一刻，因为一旦失去，便成为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同时，也让我们反思在忙碌的生活中，不要忽略了那些最真挚的情感，不要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
总的来说，何壮远先生的《山》是一首情感真挚、寓意深远的佳作。它以独特的艺术魅力触动着读者的心灵，让我们在诗人的引领下，重新审视人生的道路，感受母爱的伟大，思考生命的价值。这首诗不仅是诗人个人情感的抒发，更是对人类共同情感和生命体验的深刻洞察，具有广泛的共鸣和深远的启示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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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8-5 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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