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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当农村大专生回乡摆摊,母亲忍不住咆哮:你要摆摊就断绝母子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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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0-25 04: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上了中专,我得到的只有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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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0-25 04:18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回来摆摊我的脸往哪搁,你不要脸我还要脸!”电话那头的妈妈李云咆哮着说出这句话后,撂断了电话。只剩下一连串的“嘟嘟”声萦绕在秦川的耳边。

  秦川无奈地挤出了一丝苦笑,“我就知道,我妈还是放不下这个面子。”

  提到摆摊,秦川直言“蓄谋已久”。秦川毕业于南通的一所高职院校,学的是机械操作——人工智能方向。秦川说他当时就是看中它的后缀——“人工智能”,想着这是就业的风口,和时代发展紧密相关,未来一定大有可为。

  但是,学校里教授的都是最浅显、最皮毛的知识。五年下来,对于人工智能,秦川自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学校有实验室,但秦川坦言,那是“美其名曰”,说到底就是一个操作机械的车间。秦川每次走进这个空间,仿佛都能看见几年后自己身着一身蓝色的工装,成为流水生产线上最普通的一名工人。

  提及自己的学习经历,秦川内心五味杂陈。因为初中学习不好,他中考被分流到了当地县城的一所中专。在进入中专学习之前,秦川对中专的概念主要有三个:“差生收容所”、“教手艺的”以及数学老师经常在班上开玩笑地说“不要看不起中专,它是我们县学历最高的学府,因为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开放大学’。”每次说完,总是能引起班级同学的一阵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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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川中专就读的学校。图片来源于网络

  没有人会把数学老师的讽刺当真,大家其实心里都清楚,“只要参加中考一般都能去中专”,但是,秦川说:“我妈当真了。”

  其实秦川的妈妈也不是不知道中专在教育体系中的地位,“她只不过是碍于面子,也不太想接受自己的儿子中考没考上最后只能去一所中专的结果吧。”这是秦川对她妈妈内心想法的揣度。因此,每逢别人问秦川妈妈秦川在哪儿读书时,秦川妈妈总会给一个模糊的回答:“在县城读书呢”。

  中专,成了家长们都不愿提及和被牵扯的地方。它就像是一根红线,驱赶着家长和学生拼尽全力向前跋涉,好像一旦踩到这根线,就会被宣判死刑。

  秦川走的是“3+2”。“3+2大专”是一种高等职业教育形式,这种学制为五年。学生在初中毕业后直接进入中职学校学习三年,然后升入高职学校学习两年,毕业后获得大专文凭。在秦川升入南通的高职院校后,秦川的妈妈更沸腾了,她见人就说“我儿子在南通读大学”。

  “一开始我也挺高兴的,当时想着毕业就是大专学历,是一件划算的买卖。”但是真的读下去后,秦川逐渐祛魅了。不论是从自己所能瓜分到的教育资源,还是从职业发展前景来看,这条路都是极为黯淡的。更重要的是,“大专的壳,中专的核”,到就业市场上,“还是没有人要”。即使真的有了去处,大概率也会在某一个车间里面“数着时间过日子”。‌

  “那种生活真的太恐怖了,不仅枯燥,关键是还赚不到钱。”秦川陷入了一种来自未来生活挑起的焦虑中,他不知道该给人生什么样的交代。直到去年的寒假,他看到路边在人流中倒映着的小吃摊,秦川陷入了沉思。

  “回乡摆摊,是一场自救行动?”

  秦川几乎每天早晨、中午和晚上都会在摆摊密集的路口守着,他想要看一看在镇上摆摊到底挣不挣钱。有的时候,秦川也会伪装成顾客,趁着买东西的时间和摊主闲聊,想要从他们嘴里撬出来收入情况。

  “那些摊主精着呢,一问到钱的问题就开始打马虎眼了。大多都是说还行,勉强能过日子。还有一些摊主以为我是城管那边的,使劲摇头说根本赚不了钱。”在摇曳不定的各色回答中,秦川决定还是决定“眼见为实”。

  一段时间的观察下来,秦川自诩摸透了摆摊的门道。每天早上六点到七点半是中小学生上学的时间,中午十一点到十二点半,是学生午饭的时间,小学允许学生出校吃饭,中学要求学生全部在食堂就餐,所以中午要去小学旁边卖饭。晚上中学晚自习下课是一个风口,也是一天最后的“峰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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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川镇上的小吃摊。受访者供图

  秦川仔细观察了比较受欢迎的摊铺,总结出了一套“生意经”——想要生意好,有三个主攻方向:一个是有新意,一个是味道,最后一个是价钱。秦川发现当地有近一半摊铺都在卖卷饼和凉皮,“这条赛道太拥挤,肯定挤不进去了。”味道自不用说,“卖得再花哨如果难吃也没人会买单”。最后一个是价钱。秦川察觉到,乡镇的小吃大多面向的是学生,他们的经济命脉掌握在家长手里,而乡镇的家长有自己的消费阈值,他们大多崇尚节俭,“因此价格一定不能定得太高”。

  秦川越想越激动,看着路灯投射打在路边小吃摊上的光影,在面前穿梭的人流中,他好像听到了生活的回响。

  观察小吃摊的营收情况其实也是秦川重建内心秩序的过程。在一开始,秦川也在不断敲打自己,“好歹也算是学校毕业的,如果真在这摆摊,遇到之前的同学或者亲戚会不会太尴尬”。但是一想到之后自己可能被“锁”在密不透风的车间,在各种制度的规训中目送时间的流逝,秦川还是退缩了,“在这至少可以自由,而且挣到钱才是王道”。

  回到学校,秦川和一些朋友交流自己的想法,虽然有的朋友也会有些质疑,“你真的能拉下脸吗?这样做真的不丢人吗?”但是面对着共同迷茫的前程,“他们自己都没找到生活的答案”,最终朋友们也都支持秦川试一试。

  就业市场的入口越来越拥挤,加上本身制度化学历的弱势,使得这种焦虑卷起了一场风暴。如何在风暴中立住,秦川给自己的回答是“把自己沉下去”。

  也就是说,摆摊,在秦川看来是一个最佳的自救方式。

  “妈妈,成了最难过去的一道坎?”

  和妈妈拨完那通电话,秦川才意识到,说服自己不难,难的是说服自己的妈妈。

  “毕竟说到底拿的也是大专学历,这在农村已经不算差了,结果出走半生,归来仍是摆摊的。何况我妈一直都跟外人说我是大学生,已经把我和她自己架得太高了,这要是摔下来真的会很惨。”秦川语气里塞满了惆怅。

  妈妈,成了秦川回到故乡摆摊最难过去的一道坎。这道坎背后,其实是以秦川为代表的农村大专生自我认同、他人认同与社会流动陷入瓶颈。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教育机会是稀缺资源,有一个大专学历不仅是在农村,在城市都是凤毛麟角,也就是说,那个时代的大专学历代表一种绝对的向上流动。但自2010年以来,随着中国由增量经济时代逐渐进入新的存量经济模式,整体发展步伐放缓,社会结构也慢慢趋于稳定。教育作为传统的上升通道,存在着巨大的不确定性。加之当下正处于大众高等教育时代,文凭膨胀,教育收益开始下降。

  

  在这个背景下,大专的学历在就业市场的价值和吸引力近乎“腰斩”。他们在城市接受度相较于本科生要低。特别是对于像秦川这类通过中专升到大专的学历背景的人来说,他们原本是在初中处于相对垫底或是筛除下来的那部分人,但是随着普通高等教育的扩招,他们能够有机会上大学,这是体制改革而形成的一个特殊群体。

  一些大专生在大学时期凭借自己的学生身份花着家里的生活费,过着较为无忧无虑的生活,并且这一切在他们看来是具有合法性,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们对自己没有目标——学生身份加上家庭物质的托举使得他们不必像农民工一样体验在城市赚钱的打磨,不用亲历生活的压力,自然就没有学会如何经营生活,也没有对今后的生活预期做好足够的准备。但大专生的学历又不如上世纪八十年代那么值钱,在学历贬值的浪潮下“一贬再贬”,因此他们在城市的就业市场上面临被淘汰或者被安排的处境。

  按照教育流动的那套说辞来看,作为大学生的一类,大专生以后的生活场所应该是面向城市的。但是一些大专生在大学时期没有学成有竞争力的职业技能,又没有养成城市生活的基本能力,如赚钱、社会组织以及整合资源的能力等。他们掌握的能力和教育水平层次的限制,使得他们很难跟得上就业市场的对接,不能像一流大学毕业生一样获得比较好的就业资源,也很难获得自己预期的收入,在就业市场上属于较低层的一个位置。

  秦川越来越觉得,大专生,特别是像他们这种“第一学历”还是中专的学生来说,“大专生”已经不再是一种学历和身份,而是一种处境。

  如果是纯农民工的家庭发展模式,他们依靠自己的努力和家庭的积累是可以相对容易地实现城市化。但是这些大专生们有城市白领职业向上的预期,他们的消费习惯、生活习惯是被城市所改造过的,他们体验过城市丰富的生活,家庭较低的压力也在塑造他们的生活预期。因此他们不愿意进工厂做流水线的工作,也不愿意回到农村种田,复制父辈阶层。但问题恰恰在于他们的能力与自我身份的定位是不匹配的。

  就像秦川一样,想要追求一个体面的工作,或许可以通过曲线救国的形式回到农村,比如考公务员或者自我创业的形式来实现职业身份的转型,实现阶级的流动。但是目前还是遇到了一种困境,即陷入阶级流动和他人认同的瓶颈之中。

  

  一是大专生的大部分社会关系都在城市,他们是被城市生活和教育话语改造过的,所以他们有较强的进城愿望,他们的家庭预期、子女教育以及职业规划都是面向城市的。对自己的角色定位、工作认识和生活预期也是被改造过的。他们认为自己是准白领这个群体,但是对自己的定位又没有能力支撑,因此一些大专生们处于没办法上得去也没办法下得来的困境之中。

  二是对于农村家庭来说,他们本身的教育投资就是带有实现阶层流动,也就是走出农村的目的,很少有农村的父母会对自己孩子说“我供你上学就是想让你认得几个字”。如果孩子半途辍学或是最后连中专都没考上,父母的心理落差感并不会特别大,他们会自我说服“孩子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出去学门手艺能养活自己和家庭就可以了”。

  但是对于秦川这类人来说,他们在家庭的认知里其实也处于不上不下的尴尬地位。就像秦川自己所言,他的妈妈并不是不知道中专的学历地位,但是“考上中专至少还有学上,总比那些没学上的要好”,所以家庭对他们还是会继续进行教育投资,并给他们设置了一个未来的底线——至少要在城里有一份工作。再加上秦川通过“3+2”进入大专,学历上的提升自然也拔高了家庭对于自己的教育期待。而秦川回家摆摊的想法无疑是戳破了家庭沉溺在学历中的幻梦和假象,否定了前面所有的教育投资,引起“认知轰塌”效应,招致妈妈强烈的反对就不难理解了。

  在聊天的过程中,秦川好几次都陷入了沉默。我看到这个男生眼眸里包裹着的迷茫与困顿。在一次巨大的沉默之后,秦川小声说道:“别说我妈了,要真让我摆摊,我还真真真不一定能豁得出去。”

  秦川连说了三个“真”字,且一次比一次有力。仿佛无形之中有一块巨石压在秦川的胸口,他正在挣扎着、努力地将其推开。

最佳新人

发表于 2024-10-25 07:31 | 显示全部楼层
  时代快捷发展,就业空间基本饱和,如果孩子们能自食其力,并且有所作为,比在外面流浪苦苦挣扎,一筹莫展,还可以相陪父母身边,妈妈可要再三思量呀!
发表于 2024-10-25 07:37 | 显示全部楼层
这种家庭,脱离也罢。

发表于 2024-10-25 10:19 | 显示全部楼层
望子成龙的心情可以理解,反过来说,摆摊也是一种工作方式,何必纠结那么多?

发表于 2024-10-26 14:58 | 显示全部楼层
能赚钱就行 每个人走的路不一样

发表于 2024-10-26 17:24 | 显示全部楼层
面对现实吧!
发表于 2024-10-27 07:15 | 显示全部楼层
只要孩子选择自食其力,都应该鼓励,摆地摊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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