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年读大二,学校末流,平时不用功学习,考试及格就算过关,还好每次有惊无险。
由于学习上化时间少,大把时光如何消磨,有些喜欢思考人生理想的,最后大部分神神叨叨了;有些喜欢忘我运动,慢慢体格渐好了;而我和大部分载舅子迷上了玩派,原因有二:一是刺激,二是相信爱拼才会赢。 当时学校最流行的有三种玩法:一是“莎福”(长牌),基本我校毕业的没有不会这种小众游戏(老年人玩的牌);二是“打卡”,就是玩家拿前铺底,然后每人发两张牌,两张牌之间点数差越大迎面就越大,就可再要一张牌,如要的牌在两张牌点数之间就迎,下主多少迎多少,要的牌在两张牌之外就书,下主多少赔多少;三是“翻笔手”,这玩法书迎最大,也最刺激,体育系有个崽儿有次一场就迎了万多,造成几个委培生3千多学费全部书光(委培生学费高,相当于自费上大学),下次有空再具体摆下这种雪欣玩法。
那是个暴热天气,饭后正百无聊赖,在寝室左晃右晃,突然来了几个爱拼同僚,有人提议搞下竞争,几人一听,完全是久旱遇甘露,眼冒神光,桌子一拖,牌一搭,立马就开整。持续了十几分钟,都没啥莽子牌,没得好大书迎,铺底的前一直也没垒好多,铺底是每人1块,最多也就垒了10几块,中途室友进出了几次,由于没大前,虽有不耐烦,但也该开门让进就开门。突然一把当时垒了10几快,一个兄弟两张牌是2和J,赢面大,马上全下主,结果发第3张是2,胸口一捶,堂子就有了20几,另一兄弟抓的时3和9,迎面不算大,但已垒了20几,只见他深吸一口丹田气,铿锵有力说:“堵了”,结果发的是Q,桌面一下就垒了50左右了,第三个牌不很好,胆子也小,但还是下注了10迎了,又遇两个头铁哥,牌不好但堵性足,全押主书了,桌上一下就垒了160多了,一下氛围高涨,群雄激昂,眼放光芒,都沉侵手中牌、桌上前,万事置之于度外。我一看我的牌1和K,我的个乖乖,这不是传说中的莽子牌嘛,前几天书的不是今天要搞回来嘛,我用略微颤抖声音大声吼到:“全押,发牌”。
这时突然传来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其他人也想赖皮,就说有人想中断游戏,牌迟迟不发出来。我鬼火大冒,大声训问:“哪个、啥事”‘’敲门人不答,一直敲门。我急迫吼:“不管他,快发派”。但敲门声也更急促了,发派人故意拖说:“还是去看下哟”。把我急得怒火攻心,一下怒气就上来了。那时20来说,年轻气盛,深受古惑仔影响,又认识几个社会大哥,当时在校也还算皮哥,所以破口大骂:“哪个,问你又不开腔,信不信开门弄你”,边决边冲过去开门,拳头捏得邦紧,拉开门就准备捶。手已举起,却僵在那了,一看是我们教导主任查房。一下就呆了,就这么卡在那,那几个也哈了,全都木若鸡呆。
主任1米8左右,50来岁,本来长相就是鲁智深型,大吼一声:“你们在干什么,这么久才开门”。还用问在干什么吗,桌上一堆前,手里几张牌。每人都吓傻了,不知如何回答,仿佛时间空气都凝固。最紧张是我,决了主任,且还有怒不可抑捶人姿势,心想今天肯定万劫不复。脑呆一片空白,条件反射说了句:“主任好,这么热天来看我们,辛苦了”。一个兄弟也缓过点神,马上掏出一根烟,惶恐说道:“主任,辛苦了,来,点起”。可怜的娃啊,他递烟的手上还夹起两张牌。场面再次凝固,主任盯到他,尬笑地说:“你这样让我啷个抽”。那崽儿慌了,牌一甩,条件反射就杨手铲了自己一耳光,相当响亮,脸上五根指母印凸显。这一耳光突然、劲道、太戏剧性,主任一下没忍住笑了,可我们不敢笑,都在那憋起。我看主任笑场了,场面气氛好似有点缓和,觉得自扇耳光可能今天能逃过一劫,马上挥手也给了自己清脆一耳光,其他几个正准备效仿。这时主任用天籁之声的声音说道:“好了,算了”。大家像听起这话悦耳润肺,恭敬等候后面发落。
其实主任是个貌凶心慈之人,从不把人往死整,刚才是听到我骂他,很愤怒,但看到我们这么诚惶诚恐,还有夸张耳屎,怒气也锐减。只见主任正气凌然说道:“强调了千百遍,不准读博不准读博,你们就不听,真想毕业后成社会烂人吗”。我们异口同声说:“我们错了,辜负了主任的教导,一定改正改正”。“下不为例,不准再堵,桌上前自己拿自己的”,主任丢下这话就关门而去。
最后我们平分了桌上前没在继续,我虽遗憾一把好牌没有翻身,但真是劫后余生,很庆幸、很开心。因这种抓现行,是够得上记大过处分的,而主任高抬贵手了,且怕大家下不了台,还装着没听到我骂他,真的很感激主任的大量和对我的宽恕。这事后我一直很敬重主任,虽没戒堵成功,也没蜕变成主任期望的有用之才,但当时心中真实的起誓:主任,我谢谢你,我认你,今后有事用得上我,我粉身碎骨,在所不惜,包括毕业后进入社会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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