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 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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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歌说事
突然间半夜醒来，外面下着小雨。就随便聊聊。
公众号后台收到好几条消息提示，显示好些文章都被消失了。突然觉得，一个人最大的幸福和奢侈，原来是可以放飞思绪，自由的码一些自己喜欢的文字。索性就在微信上发了个朋友圈，给一组图片配上一段文字。
每个时代，都有恩典，每个人的人生，都有芳华。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电视刚普及，电视剧上海滩霍元甲什么的录像纷纷登场，伴我度过了那个特别自由的年代。
记得读书时，有次下午逃课买了张车票到广安县城东游西荡了一个下午，最后去到文化馆的一家录像厅看镭射投影录像。
先说是放《新方世玉》，结果来了个《卿本佳人》。放到一半时，老板忽然主动拉下窗帘在黑暗中插播了一段港澳的那啥爱情动作片，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这种男女斗得你死我活的片子。
唉，不明白，有什么天大的矛盾和心结解不开？有啥话不能好好的说呢，非得要彼此往死里整，至于这样无情无义么？隔着屏幕我都有英雄救美的冲动。
口干舌燥，不自觉掏出一支烟点上，前面哥们可能因同样原因也掏出烟，转头找我借火，黑暗中我客气地打着了火机帮他点上，火光照亮了我数学老师的脸庞，也照亮了我的脸，我俩就在这错的时间正确的对上了。
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除了乡干部们喜欢抓大肚子上房揭瓦赶猪牵牛看上去有点残忍以外，其他的啥都很自由，普通老百姓干个个体户啥的，也没见城管来驱赶，特别是在新南门一带，压低嗓门兑换粮票布票的人们，在自由的市场讨价还价，就连卖个针线包什么的都能够赚钱致富，喝上小酒，大街上的人们，奇装异服，年轻人流行的喇叭裤，没有人感觉有什么不妥，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朝气，无车贷房贷压力，不像今天的人们，都苦起一副脸。
其实，那时候很开心的，书包里也远没有今天的下一代沉重，除了逃课看录像，就是听那些在火神庙的一家嫩豆花店里一边吃着豆腐干，嚼一颗花生米喝老白干酒的疑似乡干部模样的人讲笑话。印象最深的是一位渠江河西乡镇过来的老头儿，那天他喝的有点多，不停的摇头叹息，仿佛不这样的话一辈子就得把好些人生的美好错过一般。“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自从去看了一回镭射录像之后才明白，原来，人生的失败是竟然不晓得“后面还有一条路，唉，真的是想起都，划不来呀划不来！”。
我那时年轻，不太懂老者的话是个啥意思，认为老者是在现身说法地谴责资本主义国家的生活方式太腐化，那些俊男靓女就像反腐倡廉通报中那些坏人样，都甘愿被围猎。从老者的叹息声中，我估计加统计，不断去猜测，他的这一生还真也是“划不来的，划不来”了。我好奇地窥见他，那一张彤红的脸，沧海桑田般，充满无限自责，上半部分的那一对秋波噙满眼泪。
经过了录像厅与数学老师面碰面和听豆花店老者讲故事这两件事，从那以后，我的心理阴影面积开始扩大化，数学成绩一落千丈，考试从来不及格，于是，胖罐子胖摔，改专攻文科，成绩每一回都在作文不兴满分的总百分制里考出九十七八分的全年级前三。偏科严重，人生无望，冲冠一怒之下当了兵，一起将背包连同梦想一起，一直背上了老山前线。
不得不说很多的人和事，都是生命的不能承受之重。同样的故事，不一样的人生。记得家里婆婆在世时说过，要不是美帝捣乱，春晚也不至于那么难看。我想，这些年，也是。
同样，我想起生命不能承受之重的还有鲁迅那篇《祝福》里的祥林嫂，她在儿子被狼吃掉后逢人就说“我真傻，我只知道冬天有狼。不知道春天也有”。经历过太多的人和事才明白，其实，我们每个人又何尝不是祥林嫂：我也真傻，我只知外面有狼，不知道里面也有”。
随着时代的进步，录像淘汰了，就连如今电视都没啥看头了。据说，电视被淘汰的原因是因为，它错误地取代了电风扇的功能，死不要脸的死吹。何该。
录像厅、豆花店、老者、祥林嫂......
滚滚红尘，蝼蚁人生何尝不是这样，走着走着，就散了。悲时不语，出圈破局，既往不咎，未来可期。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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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1-15 06: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