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名故事:书台桂影 ----临邛八景中的文化解读之三
临邛八景的景观,如果找一个摄影师去拍,他就会发现,一些景点并不上镜。景观非常平常。他会发问,景从何来?但是,他不知道,古人在命名八景的时候,他们要考虑自然景观,还要有人文景观。八景中的一些景观,就是主要表达人文景观的。它们是为了纪念邛崃的历史文化名人而设置的景点。严格意义讲,这些景点,就是一个名人纪念地。而我发现,邛崃现代人和两百多年前的古人,在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的看法上十分雷同。例如现在我们把卓文君和严君平列入邛崃的历史文化名人,古人也是这样想的,而且在临邛八景中,也有他们的一个位置。但有一个人很特殊,当时认为他是临邛人,在临邛八景中,也给了他的一席之地。但是,现在好像不是临邛人了。他,就是魏了翁。 魏了翁(1178年-1237年 ) ,字华父,号鹤山,邛州蒲江县(今四川省蒲江县)人。南宋大臣、理学家。庆元五年(1199年),中进士,拜兵部郎中,迁秘书监、起居舍人。端平元年,权礼部尚书、直学士院,出任端明殿学士、佥书枢密院事,督视江淮京湖军马,册封临邛郡侯。嘉熙元年去世,时年六十,获赠太师、秦国公,谥号“文靖”。 魏了翁反对佛老“无欲”之说,推崇朱熹理学,提出“心者,人之太极,人心又是天地之太极”,强调“心”的作用,和陆九渊接近。能诗词,善属文,其词语意高旷,风格清丽悲壮。著有《鹤山全集》、《九经要义》、《古今考》、《经史杂钞》、《师友雅言》等,词有《鹤山长短句》。 魏了翁是一个当大臣做大儒的著名历史人物。临邛一直将他作为临邛人。临邛八景的书台桂影,就是为了纪念魏了翁而设的。 书台桂影的景点在白鹤山的鹤林市内。书台,其实是指读书屋前面的一个平台,桂影,是说太阳或者月亮照射下形成的阴影。清康熙《邛州志》载:“书台桂影在白鹤山,州治西七里。”现在书台上面的匾上就书“了翁祠”三字,看来是祭祀魏了翁的祠堂。民间传说,这里还是魏了翁读书的地方。但有人有不同看法,宁缃在《遇园随笔》中考述:“了翁祠中的魏了翁塑像,经与清宫所藏之历代名人画像对照,考证为常安民像,(而)非魏了翁像。”此处读书台是常安民的读书台,并非魏了翁的读书台。 《宋史常安民传》载:“常公,名安民,宋邛州人,北宋神宗熙宁六(1073)年进士,南宋高宗建炎四年被赠为谏议大夫。”清嘉庆《邛州志》载:“官监察御史。”有人说,后人于鹤林寺后修建常公谏议读书台。就是现在的了翁祠。 明隆庆六(1572)年,州判王圻《重修白鹤山旧读书台记》载:“书台东、南、北三面用石砌筑,为上下两层。书台中央原植丹桂二株。户外葱(茏)交敷,因有书台桂影之称。” 清嘉庆《邛州志》卷首《临邛八景图》标记:“州西白鹤山,有桂二株,为华父(魏了翁)先生手植,古干婆娑,每经秋发,香闻数里。” 这些资料看起来有些烧脑。常安民在前,魏了翁在后,他们大概相隔一两百年。魏了翁在写《邛州白鹤山营造记》时,还提到“近有常公谏议读书之庵”。怎么常安民的读书屋后来成了魏了翁的读书台,再后来又成了魏了翁祠堂。魏了翁还在书台上种了桂花树。在历史传闻中那个环节出了问题,不可知。我想,可能魏了翁是后来者,而且名气更大的原因。 但我们还要问的是,为什么魏了翁在书台上不栽松,不栽柏,不栽竹,而要栽桂树,而且是丹桂。八景的这一景是书台桂影,而不是书台松影,书台柏影,或者书台竹影。其实,这是有意为之,是一个隐喻,一种祈愿,一种讲究。 折桂,科举时代指考取进士。唐代大诗人白居易先考中进士,他的堂弟白敏中后来中了第三名,白居易写诗祝贺说: “折桂一枝先许我,穿杨三叶尽惊人。” 栽桂是为了 折桂。我国古代把夺冠登科比喻成折桂,古时科举考试正处在秋季,恰逢桂花开的时候,故借喻高中进士。而月亮上有一株桂树,而且最为名贵。月亮又称蟾宫,所以又有蟾宫折桂的成语。魏了翁和常安民是学而优则仕的典型,是折桂的高手。他们在书台上寒窗苦读,是在栽桂,护桂,一旦考中进士,然后为官。就是蟾宫折桂了。看来,要蟾宫折桂,先还是要栽好桂树。书台上的那两棵桂花是等读书人去折的。 不知现在到了翁祠祈愿的家长和学子们理不理解书台桂影的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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