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川战争外传之芦山大熊猫

川康边风云

        乾隆十三年正月乙未，四川巡抚纪山十万火急的奏报到了说：“西南两路军营头的汉兵、土兵，还有各种各样的工匠、差役、运粮的脚夫这些人，加起来怕有五万多哦。每天差不多要五百石米和面粉。这口外头运送军粮，那些蛮地的脚夫不够用，实在莫得办法，只有多雇些人。内地的雅州、天全、芦山，还有成都、重庆、保宁、顺庆、叙州、嘉定这些府州的人夫，都要分去运粮。还有些人自己不敢亲自去，就出钱雇人代去。这雇人的价钱贵得咬人，要是不准他们私下帮衬，那军装运送肯定要遭耽搁。要是任由他们帮衬，那老百姓又免不了要赔本受累。我觉得应该照实向皇上奏明。另外，川兵有二万九千三百多，现在调遣出兵，已经过了一半。虽说班滚没死，好像是真的，但金川正打起仗的，这件事好像还是该缓一缓再奏报。”

乾隆十三年正月乙未对应的公历日期是 1748 年 2 月 8 日 ，当天是星期四。这一天在农历上是乾隆十三年正月初十 ，按照天干地支纪年法，年为戊辰，月为甲寅，日为乙未 ，所属生肖为龙，当天没有节气、节日以及法定假日。




当天，皇上叫军机大臣些传旨说：“纪山奏报里头说筹饷的事情，要多给脚力钱，让他们好好儿办，一定要保证内地的兵和老百姓，不要遭一点儿搅扰受累。”


就在这一天，军机大臣些奏报说：“金川军营调派的兵丁，除了土兵一万名，总共调了汉兵一万六千名。这里头，陜西省的兵三千名，贵州省的兵二千名，调的四川省的官兵，实际上只有一万一千名。四川省的马兵、步兵，额定的兵数总共二万九千三百多，调拨出去之外，各标营还留了一万八千多兵。拿这些兵来分布在各个汛地守着，好像也够了。现在纪山说调拨过了一半，可能是把防粮运饷的兵丁一起算进去了，所以才这么奏报。

不过，去年十一月，张广泗奏请在各营预先招募新兵，给他们守粮，等土兵撤退了，就抽调正规军到军营去补充，让新招募的守兵来保卫内地。我们已经商议准了。之前云贵总督张允随又奏请，在鹤丽、永北两个镇秘密挑选精壮的马兵、步兵二千名，预备着协助剿匪，这么看，兵数已经够多了。将来金川军营要是还有该调拨的地方，要么从云南省酌情调，要么从四川省抽调。我们会通知张广泗，让他看情况办。至于军营的粮饷，那是顶顶重要的。现在运送粮饷……（原文此处表述似不完整）皇上体恤兵民，叫把事情办得巴巴适适的。以前拨的饷银，如果够了就算了，要是还需要接济，等奏请了再来，难免要耽搁时间。应该让张广泗就在陜西省封贮的银两里头，就近调拨，一边用一边奏报。听说让户部拨补还上这个款项就对了。” 皇上准了这个奏请。



就在这一天，纪山又因为军需事务繁忙，那些佐杂官员不够差遣，奏请挑选并派来十四个人，还把服丧期满的大使张存仁、典史王经邦留在四川，听候差遣任用。皇上叫吏部赶紧商议，很快商议后回复，准了纪山的奏请。



  乾隆十三年正月戊戌日，军机大臣些奏报说：“我们看贵州巡抚孙绍武的折子里头说，据云南剑川协副将胡大勇讲，云南有净瓶铜炮，可以打得远，攻坚效果好。我已经详细写信给张广泗了。应该请旨，让云南总督张允随调四五十门净瓶炮，就叫胡大勇解送到金川。我们想，去年十二月，张广泗奏明派人到成都制造重五百多斤的大劈山铁炮二十门，去年十二月，又奉了皇上谕旨，颁发八旗存贮的九节炮十门，运到军营。这么看，炮位好像够用了。而且从云南到四川，路又窄又弯，解送起来不容易。但是孙绍武已经写信给张广泗了，应该把我们这个奏报交给张广泗，让他看情况，看是不是需要，要不要胡大勇到军营听用，一边办一边奏报。听说这样就行了。” 皇上准了这个奏请。

乾隆十三年正月戊戌日，对应的公历日期是 1748 年 2 月 11 日。
这一天在农历中是乾隆十三年正月十三，按照天干地支纪年法，年为戊辰，月为甲寅，日为戊戌，所属生肖为龙，当天没有特殊的节气、节日以及法定假日。



乾隆十三年正月己亥日，皇上给内阁下旨说：“现在进剿金川，所有的粮饷，都是纪山在料理。纪山本身有四川巡抚该办的事儿，怕是顾不过来。叫兵部尚书班第赶快骑马去，把一路上的驿站、运输这些事儿，沿途查办清楚。等他到了军营，就调度粮运事务，给他钦差大臣的关防。他带去的员外郎阿桂、主事庄学和，也给他们驿马。”

乾隆十三年正月己亥日，对应的公历日期是 1748 年 2 月 12 日 。
这一天在农历中是乾隆十三年正月十四，按照天干地支纪年法，年为戊辰，月为甲寅，日为己亥，所属生肖为龙，当天没有特殊的节气、节日以及法定假日。


乾隆十三年正月癸卯日，对应的公历日期是 1748 年 2 月 16 日 。
这一天在农历中是乾隆十三年正月十八，按照天干地支纪年法，年为戊辰，月为甲寅，日为癸卯，所属生肖为龙，当天没有特殊的节气、节日以及法定假日。





乾隆十三年正月癸卯日（正月十八），皇上叫军机大臣些传旨给四川总督张广泗说：“之前纪山奏报，说运送军粮的情况，艰难得很哦，价钱也贵得咬人，差不多跟康熙年间北路军营运的价钱一样了。纪山既然觉得运饷困难，我怕他办不好，所以专门派尚书班第去调度粮运。现在进兵、调遣、攻剿这些事儿，就全靠你张广泗了。四川副都统卓鼐奏的雇觅蛮夫的折子，也抄录给你，你和班第、纪山一起看，根据那边的情况，看这个办法有没有用，该不该准，商量好了拿个主意。要是觉得行得通，就一边办一边奏报。”


就在这一天，皇上给吏部下旨，调原来的贵州按察使宋厚到京城来朝见。


乾隆十三年正月丁未日，张广泗奏报到了说：“我没得本事，承蒙皇上恩典，让我督师进剿金川，搞了半年，都没搞出个名堂。之前乾隆十二年十月，圣主体谅塞外冰雪严寒，说要不要暂时退回来驻扎，等天气暖和了，多聚集些官兵，来个一举扫除。皇上的谋划又长远又周全，但是我自己没估量好，想着现在的兵力，说不定年底、开春就能把大局定下来，哪晓得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一个月来，还是一点儿进展都没有。


松潘总兵宋宗璋在党坝那一路，攻打康八逹木耳、金冈这两处，据报乾隆十二年十一月十三日，用铸成的大铁炮攻打康八，逹把它的一角打塌了，又去攻木耳金冈，把小碉打去了半节，把战碉的西南一角打落了，炮击石头压死了好多贼番，但是碉楼没倒。


乾隆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到十二月十九日这些天，连着攻打木耳金冈，从地道里头放火药，把东北耳碉的碉顶震塌了，把西南耳碉冲开了一个洞，又用炮攻击大碉，大碉的顶没了，中间也被打塌了，外面的石墙都垮了，再过个两三天，就能把那个坚固的碉楼弄垮，占领那个地方。


又据攻围戎布寨的参将永柱报称，把戎布的贼碉四面围起，已经围了一个月了，贼人遭困得恼火。


乾隆十二年十一月十五日，贼人半夜冲出来一百多人，被官兵截住杀了，还砍了脑壳、割了耳朵。贼人遭吓惨了，不敢再出来。现在把他们的水道断了，用炮进攻。


又据总兵许应虎、副将高宗瑾、参将任举、买国良一起报称，攻取色底的贼碉，乾隆十二年十二月初九、初十这些天，用炮攻击，还埋伏了兵截击，总共打了贼碉二百多炮，把贼碉一角轰塌了，碉上全是炮眼，像鱼鳞一样，打死了几十个贼番，因为炮力还是小了点儿，震不垮碉楼。初九撤兵的时候，一百多个贼番从碉楼出来，碰到我们的伏兵，被杀了十多个，接连几天都不敢再出来。


乾隆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三日五更天撤营的时候，贼人又一窝蜂地冲过来，碰到我们的伏兵，被杀了二百多人，才各自跑散了。汉兵、土兵也伤亡了二十多个人。查这三路，虽然没攻下来，但也没得啥子疏忽。


就是驻扎在马邦的副将张兴、游击陈礼，又昏又胆小，把军队搞垮了，还丢了命，实在是出人意料。要晓得马邦是马奈的屏障，马奈又是巴底、巴旺的门户，肯定要派兵守到起。所以我就叫张兴、陈礼这些人，带起汉兵、土兵二千多人，守在马邦山梁上，又和河东对岸驻扎的参将郎建业、游击潘文郁的营盘对望，那边也有汉兵、土兵一千多人，兵力也不弱。况且张兴在那儿驻扎了半年，地形也熟，但是运粮要经过的扎果山梁，他居然不派兵防守。


贼人就在乾隆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九日晚上，把山岩上的窄路挖断，修起贼卡，从山上用礌石往下砸运粮的脚夫，还纠集了些坏人，攻打他们的营盘，结果军粮遭截断了。我听到消息，马上飞报总兵马良柱、参将永柱，叫他们就近去支援。代理游击徐介眉在乾隆十二年十二月初三把贼众打退了，粮运又通了，还派兵过河去接应，这下应该没得啥子危险了。张兴扎营的右山梁，也是运粮的要道。


游击陈礼带了三百个兵，在那儿守着。贼人多次来犯，没占到便宜，陈礼就大意了。贼人有石炮，安了木架子，用机关发石头伤人，但是射程不过百步，而且木架子一挨枪炮就倒，本来很好对付。但是陈礼不放枪炮把木架子打烂，任由他们安起。

乾隆十二年十二月初七中午，不过二百多个贼番，一起发机石，官兵些就跑，自己踩自己，掉下悬崖摔死了几十个。游击陈礼带着剩下的兵，退到一座小空碉楼里头，本来还守得住。哪晓得张兴当天晚上悄悄儿把陈礼调去他营里，只留了三十个兵，还有三门劈山炮，以及铅弹、火药这些在碉楼里头。第二天，贼番把炮位、铅药都拿走了，也没伤害留的兵，也没攻击。张兴就在山梁河口，把石卡砌得牢牢实实的，堆起礌石，守得严严实实的，结果粮运和水道又遭堵起了。我听到消息，马上派参将王世泰飞叉叉地赶去，见机行事去救援。王世泰、参将郎建业、孟臣、徐介眉、潘文郁这些人，隔岸看形势，觉得应该在曾逹对河两岸夹攻。十一日，徐介眉他们在河东带兵，把枪炮排起，远远地喊张兴，让他一起用力夹攻，但是张兴、陈礼把营门紧闭，不出来。我又赶忙叫马良柱、王世泰他们多准备皮船、木筏，赶紧发兵去接应。


乾隆十二年十二月十二日，张兴还假巴意思地写个禀帖来说，贼多人少，他们会尽忠竭力，拼死拒守。等到十三日，王世泰准备好十八只皮船、十只木筏，隔岸喊张兴，说定了十四日两岸夹攻，但是张兴、陈礼又不出营。

到了十四日，王世泰他们啥子都准备好了，就等张兴的官兵出营一起用力，结果一直没动静，派人催了几次，张兴说他们各有各的主意。等到巳时，突然看到张兴的兵收拾帐房，背着东西出营。河东的官兵还以为张兴遭逼急了，肯定要弃营抢筏子过河，又怕敌人跟在后面，不好保全，都黑担心。哪晓得张兴带的官兵，反而跟着贼人，从右山梁沟里头走了。河东去接应的将士爬到高处一看，看到张兴他们被贼引到右山梁沟底，把官兵分成了三处。张兴、陈礼又各在一条沟，一千多贼番，把河口围得死死的，把石头堆起。援兵要渡河，都不用放枪炮，只要滚下石头，船就沉了，结果东岸的援兵被水隔着，想办法都莫法。

十八日辰刻，远远看到河西的官兵把器械一样一样地交给贼人，不晓得搞啥子名堂。有三百多个逃过河的汉兵、土兵，都说张兴自从陈礼失守之后，因为贼把营里留的三十个兵还给他，没伤害，就和恩、错、生格这些人，天天讲和，还宰牛发誓，又拿银子出来买路，贼答应送全营官兵过河。兵些多次请求攻杀，张兴、陈礼严令不准。等到被贼诱到沟底，张兴、陈礼还叫把器械交给贼人，结果五六百官兵全遭杀害了。游击陈礼、候补守备徐克让，还有九个千总、把总都遇害了，张兴是死是活不晓得。我查了下，张兴哄骗主帅，欺瞒援兵，遭贼愚弄，到死都不醒豁。像这种又昏又胆小的将领，我居然没早点儿发觉，我哪能脱得到爪爪嘛！恳请皇上敕令吏部，狠狠儿地议处我。至于川中的将士，居然胆小懦弱到这个地步，我哪还敢…

乾隆十三年正月丁未日，对应的公历日期是 1748 年 2 月 20 日。
这一天在农历中是乾隆十三年正月二十二，按照天干地支纪年法，年为戊辰，月为甲寅，日为丁未，所属生肖为龙，当天没有特殊的节气、节日以及法定假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