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张坦麟《奏谢署理江苏巡抚印务疏》及译文
张坦麟《奏谢署理江苏巡抚印务疏》 奏为天恩高厚,恭折奏谢事。
窃臣一介庸愚,识见浅狭,奉特旨著臣署理苏州巡抚印务,除望阙叩头具疏奏谢外,伏念臣筮仕部曹,监督仓庚,蒙皇上拔于稠人之中,置诸卿贰之列,旋命司鹾两淮,司藩江省,今更叨恩命,畀以封疆重任。臣自揣何人,屡邀异数,即肝脑涂地,亦臣心之所甘,而臣分之所宜。 且臣于监督任内,应赔米八千余石,蒙皇上慈鉴宽免。续于运使任内,复荷两次恩赏银两。今当藩库交代之际,陈时夏必欲勒臣额外赔银三万余两,若非皇上睿照无遗,臣即鬻尽家产,竭髓碎身,终于无补。是我皇上之保全微臣至再至三。闻命之日,臣率举家老幼百叩天恩。臣自顾年近五十,尚无子息,不敢萌求田问舍之心、为子孙封殖之计。倘臣日后有子,即此圣恩保全之家产与叠次之赏赐,已足为世世子孙留贻温饱,感颂无疆矣。臣惟有益矢精白,勉竭驽骀,上报皇上委任之至意。为此缮折恭谢。谨奏。
《雍正朱批御旨十五册》
【译文】 张坦麟 《奏谢暂代江苏巡抚职务的奏章》
上奏,为的是表达对皇上深厚天恩和无尽的感激之情,特恭敬地呈递奏折,以表谢意!
我本是一个平凡愚笨之人,见识短浅有限。承蒙皇上特别下旨,让我暂代苏州巡抚这一重要职务。除了面向皇宫方向磕头,还专门写奏折表达感激之外,我内心一直想着,我当初出仕担任部里的属官,后来负责监督粮仓事务,蒙皇上在众多官员中提拔我,将我安置到了较高的职位。不久后又命我去两淮地区管理盐务,之后又在江西担任布政使一职。如今更是承蒙皇上恩典,把这一重要的封疆大吏之职交付给我。我自己思量,我不过是何等之人,竟多次受到皇上如此特殊的恩遇,即便让我肝脑涂地,也心甘情愿,而且这也是我作为臣子应尽的本分。
况且我在担任监督职务期间,本应赔偿八千多石米,蒙皇上仁慈明察,将这笔赔偿宽免了。后来在担任盐运使期间,又承蒙皇上两次恩赐银两。如今在藩库交接的时候,陈时夏执意要强迫我额外赔偿三万多两白银,如果不是皇上英明洞察一切,我就算卖尽全部家产,拼尽所有力气,最终也是无济于事。皇上多次保全了我这个微小的臣子。接到皇上旨意的那天,我带着全家老小多次磕头感谢皇上的大恩。
我看自己年近五十了,还没有子嗣,所以也不敢有购置田地房产的想法,更不敢为子孙积累财富做打算。倘若日后我有了儿子,仅凭皇上这份保全之恩所留存下来的家产,以及多次的赏赐,已经足够让世世代代的子孙生活温饱了,我对皇上的感恩赞颂之情无穷无尽。我只有更加坚定地保持忠诚纯洁之心,努力尽自己微薄之力,来报答皇上对我的信任和重托。因此,我恭敬地写好这份奏折表达感谢。特此上奏。
(出自《雍正朱批御旨十五册》 )
注: 张坦麟:(1677—1750),(按照甲辰年(2024年)五续《张氏家谱》记载:“康熙戊午年1678年生-乾隆乙亥1755年卒”)字画臣,北湖北省汉阳县丰乐里(今东西湖区柏泉农场)人。三异孙子、仲璜三子。
清康熙五十年辛卯科(1711年)第十四名举人,并于胞弟坦熊同榜中举。雍正元年癸卯科(1723年)进士(畿辅通志卷六十)。(国子监进士题名碑173号) 初任户部主事,综合考核为“精勤”,故为赵恭毅、张清恪大司农所器重,推荐他任通州仓监督。雍正元年(1723),累升迁至鸿胪寺卿。
三年(1725)授两淮盐运使。
五年(1727)晋升江苏布政使。在江苏与巡抚陈时夏意见不合。
六年(1728)正月调山东时,陈指使江苏新任布政使赵向奎擅造伪证,勒赔巨额银两,以阻止其赴任。清世宗(雍正皇帝)震怒,将陈时夏贬任山东布政使,而让张坦麟任山东巡抚,在陈之上。七月补任内阁学士,仍留山东,八月移任江西。
七年(1729)闰七月应召回京,十一月奉命往南河,会同河道总督孙毓恂协办高堰工程。
八年(1730)母亲去世,奏请回籍奔丧,经讨论,令其在工守制(即在任上服丧),直至十年工程竣工,才回籍服丧。
甲辰(2024年)五续《张氏家谱》十九卷 十一年(1733)正月,浙江修筑海塘出现问题,张坦麟奉命前往襄办。海塘修筑会总理大臣程元章与副都统隆升意见分歧,不接受张坦麟的意见建议,致使塘工屡溃,经部讨论,拟将张坦麟降一级调用。世宗旨意:从宽免其调用,仍令其督修海塘工程。
乾隆元年(1736),程元章、隆升被解职,以大学士稽曾筠总理海塘工程,仍留张坦麟襄办。
二年(1737)正月回京城,不久任仓场侍郎,五月拔任江苏巡抚,八月,出任安徽按察使,因疾病去职还乡。
张坦麟生性严谨,勤于政事。在通州仓任职,廒座整齐坚固,粮食毫无亏损,已得清世宗欢心。及被破格提拔,委以财赋重任,剔除弊端,一尘不染,便引起庸官们的忌妒,引发赴山东时的勒赔事件。清世宗明察是非,再次破格提拔。旷遇殊恩,张坦麟忘身感奋,遇事不避嫌怨,最后遭到庸官们朋比排挤,孤立无援,年届花甲,忧愤成疾。张坦麟历官政绩以及奏议都随皇帝的朱批谕旨保存在皇家档案中。
退职后,张坦麟在汉阳县蔡甸镇租房居住,足迹不入府城,与身为布衣时的两三个旧友诗酒唱酬,不问政事,悠闲自得十余年而卒。他生平著作很多,但因为官清廉,无力刊行,现存者仅为传抄下来的散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