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哥的梦

杨启军

七

杨大姐和她姨妈与表妹，到了幺哥家的时候，他正在太平场买东西。秋月听到大黄的吼叫声，出门将杨大姐她们几个人，迎进堂屋里坐了下来。杨大姐认识秋月，对俏寡妇叫法与由来，多少还是听说了一些，她便相互介绍了一个大概。幺哥刚才被杨大姐一问，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秋月便说了刚才那一番话。可秋月的话音刚落，院内的几人，全都傻了眼。包括幺哥在内，他也不知道，今天的一秋月嫂子，葫芦里卖(裝)的啥子药？此刻的幺哥更尴尬了，他望了望秋月嫂子，又看了看杨大姐。至于眼前这位亭亭玉立，柔美漂亮的刘幺妹，他倒是满不在乎。因为自己，压根就没答应过杨大姐，刚才听到杨大姐，问自己滿不满意时，幺哥确实是感到有些意外。
秋月拉着杨大姐的手，说了几句更不可思议的话：“大姐，简直是太感谢您了！您放心，干儿子也是儿，我把小四当成亲儿看带。不怕你笑话，两三年了我都没怀上，我还以为，我这一亩三分地，该不会成了盐碱地，是不是绝了收成？这不，前段时间，当家的说要收个干儿子，嘿，还真灵，这个月的那个就没来，我感觉又有了希望，小四，干妈明年就给你添个弟弟，好不好？”
杨大姐突口问道：“大妹子，你们好久结的婚？啷个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呢？”
秋月脸不红心不跳，表面却装着难为情的样子说道：“哎呀，我的好大姐，单身寡妇的，有啥好讲究的嘛？我们只能悄悄的干活，你们坐，你们坐，去灶房头弄晌午。”
秋月看似几句很随意的话，就像在大家心里，扔下了一颗原子弹。不但杨大姐惊得不知所措，就连幺哥的大脑，也被轰炸得嗡嗡作响。幺哥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平时不苟言笑的秋月嫂子，开起黄腔来，那就是满嘴跑火车。
秋月回到灶房里，正暗自得意的时候，她家的大黄，汪汪汪地狂吠了起来，并将铁链拖得哗哗作响。幺哥借机走出堂屋，他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一声悦耳动听的声音，随即传到了幺哥的耳朵里：“同志，请问秋月是不是住在这里？”
话音刚落，幺哥的眼前，出现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他揉了揉眼睛，不相信的问道：“又要搞啥子恶作剧？你不是在灶房头煮响午吗？难道你会七十二变？同治，你咋不喊道光呢？还有完没完？今天你是吃错了药吗？想起一出是一出的。”
幺哥明明记得，秋月在灶房头帮自己弄响午饭，当他走出堂屋门的一 瞬间，看到秋月换了一身打扮，说话客气悦耳了一些。
来者听到幺哥一连几问，她像是明白了幺哥的疑问，也是抿笑了一下，脸上同样出现了一对小酒窝，笑盈盈地朝幺哥走了过去。 幺哥后退了两步，指着他认为的秋月问道：“你今天做事说话，昨个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呢？你不帮我弄晌午饭，那我自己去煮。”
现在的幺哥，认为眼前这个人就是秋月，他大步流星地往灶房里走，当他刚跨进灶房门，一只脚的时候。幺哥惊呼了一句：“我的妈呀！”
幺哥一只手扶着门筐，呆呆地站在灶房门口，正在灶台上忙活的秋月，盯着幺哥问道：“当家的，您眼花了嗦？不就是和刘幺妹摆了一会龙门阵，才一会儿的功夫，我就老成妈了嗦？赶紧往灶火门里添点柴，我马上熬回锅肉，在烘一个鱼香茄子，炒起汗血菜就吃晌午。”
幺哥扶着门筐，大脑里一遍空白，秋月嫂子明明在院坝外，怎么又在灶台上煮饭呢？此刻的幺哥，大脑突然有点不够用了。他语无伦次地问道：“秋、秋月嫂子，是是是我产生了幻觉，还是你你你成了精？”
秋月嫂子抿嘴一笑，同时还向幺哥抛了个媚眼，幺哥简直是要崩溃了。他强打精神，扶着门筐，才勉强沒让自己晕倒下去。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又感觉到钻心的疼痛，便哎哟的一声叫了起来。
忙得不可开交的秋月，看到幺哥扶着门筐，即不进，又不出，痴呆地望着自己。突然听到幺哥的哎哟一声，她以为，幺哥是有哪里不舒服，放下正在切肉的菜刀，也顾不了满手的油腻，赶紧上前扶着哥。着急地问道：“当家的，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杨大姐和她那上了年纪的姨妈，刚才听到秋月真假难辨的话时，杨大姐的姨妈，心中就来了火气。好在心气高傲的刘幺妹，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与她毫无关系。原本她是不打算来的，架不住老娘的唠叨，所以才勉强答应，来哥家看一看。眼看自己的老娘，正要责问表姐时，她赶紧上前，对老娘摇了摇头。杨大姐的姨妈，是一个精明能干的人，待人处事，打扮和穿着，不是一般的农村小老太能比的。不过刘幺妹也很纳闷，这个寡妇是在变戏法吗？一会在灶房，一会又在院坝外，捉弄调侃眼前这个单身汉。
刘幺妹在心中，掂量了一阵哥，觉得眼前这个单身汉，人还长得还算精神帅气，真是像表姐说的那么能干的话，那为啥四十的人了，都还没结婚呢？
刘幺妹心中，同样充满了凝惑，杨大姐和她姨妈更不甘心，紧随其后走进堂屋里。准备向幺哥问一个究竟，可看到眼前的一幕，全都傻了眼。杨大姐和她姨妈，短暂的错愕后，转身就往屋外跑。当二人跑到院坝里，更意外的一幕，让杨大姐和她姨妈。同声喊道：“幺妹，快跑，她就是个妖怪。”
尽管杨大姐见多识广，在供销社的同事面前，她还算得上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物。此刻的杨大姐也蒙了，前一秒，她看到秋月在灶房门口，正拽着呆痴痴的哥。跑出堂屋的后一秒，又看到俏寡妇和幺妹，两个人都双手叉腰，挺胸对视着彼此。又好像是在展示，她们那傲人的玉峰，当杨大姐和她姨妈，跑出门看到此情此景。二人都以为是俏寡妇，又赶在了她们前面，跑到了院坝里，所以吓得喊了一声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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