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如企鹅般蹒跚,却少了绅士的从容,往日的自信早已在疾病的侵蚀中消磨殆尽。我敛着气息,小心翼翼地推开主治医生诊室的门,指尖触到门板的瞬间,竟生出几分久违的暖意。
这些年,我们的关系早已超越了冰冷的医患界限,她的诊室更像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门轴轻响,她便如老友般唤出我的名字,眼角的笑意驱散了我所有的忐忑。当得知我的病情依旧稳定,相较于同期患者已属幸运时,她眼中的光愈发明亮:“你一定会看到希望的。3型基因药已在上海投入治疗,干细胞疗法也在海外传来捷报。”
这番话语,恰似暗夜繁星,刺破了疾病笼罩的阴霾,为挣扎在苦海中的我们点亮了曙光。我们何尝不是温水中的青蛙,在病痛的缓慢煎熬中,看着生命力一点点流逝,被残疾的泥潭步步裹挟,内心的挣扎从未停歇。而她的话语如春风拂面,让沉寂的心底重新涌起对未来的无限期待。
午后的冬日格外慷慨,暖阳穿透云层,洒满大地。这般晴好的天气,这般难得的心境,怎能辜负?我决意走出室内,去郊外寻觅一份自然的馈赠。
踏足郊野,辽阔的田垄上,收割后的水稻茬子整齐排列,在阳光下泛着浅黄的光泽。
一辆红色拖拉机在田间穿梭忙碌着播种小麦,铁犁翻起泥土,藏于地下的蚯蚓与昆虫被惊扰,竟引来了成群的白鶴。它们如灵动的精灵,追逐着拖拉机的轨迹,时而俯冲啄食,时而盘旋翻飞,疲惫时便落于田埂稍作休憩,为冬日的田野添了几分生机与野趣。
正当我沉醉于这份动态的景致时,远处寺庙的钟声隐约传来,悠远而宁静。古老与现代,毁灭与希望,这般奇妙的碰撞,让人心生敬畏。望着眼前的一切,我忽然豁然开朗。我们这群与疾病相伴的人,正如这片冬野,虽历经风霜侵蚀,却依然孕育着无限希望。只要心怀期待,步履不停,终会迎来属于自己的春暖花开。
冬日即事
静姝
寒陇铁牛催早春,虫喧引鶴往来频。
疏钟半落烟霞外,古韵新风却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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