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的一天,阳光炙热得如同我们相约重逢的喜悦,我与几个挚友乘上和谐号,再次踏上宝兴这片充满神秘而美丽的土地。这座位于四川雅安的小城,于我而言,宛如心灵的避风港,承载着往昔的欢乐与对大自然的无尽热爱。而此次,我们怀揣着期待,将目的地锁定在宝康路那号称四川版的独库公路上。
天刚刚亮,手机铃声就滴滴地响了起来。“快起床是彭大哥叫我们出发了,”我一骨碌地爬起来并叫醒同伴,彭大哥和他的皮卡车已经在楼下整装待发。从宝兴县铁平山出发,皮卡车像一头“大铁牛”呼呼地穿过宝兴县城,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缓缓攀升,沿途的风景似是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远处的山峦重重叠叠,翠绿的植被覆盖其上,与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相互映衬,美得令人窒息。
当海拔表上的数字超过两千米,七十二道拐远远望去像一条巨龙盘旋在山坡上,车刚往上爬了一段缓坡,视线突然被劈开,前一道拐的护栏还在眼前晃,下一道拐的护栏已经斜斜地“挂”在下方。风从车窗外钻进来,带着山尖的凉意,心脏突然“咚咚”往嗓子眼儿撞,手不自觉地握住头顶的把手,没出息的脚,明明知道踩不到刹车,十个脚趾头却还是紧紧地抠住鞋底板,貌似要抠出个坑来,感觉这样就能拽住车子似的。太阳穴有点发沉,吸进去的气总觉得不够用,是高反?可盯着那些弯道时,心跳又会突然漏半拍,傻傻分不清是缺氧带来的慌,还是被这路况给吓的。“彭大哥开慢点嘛”,话刚到嘴边,又被自己咽了回去,只有把脚蜷得更紧些,眼睛却又忍不住追着那些弯道看,像被什么东西勾住了似的。
车子刚把最后一道拐甩在后视镜里,眼前突然亮了,海拔3688米的小卡子被轻纱般的云雾缭绕,如梦似幻,让我们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风掠过那块“川版独库公路”的路牌时,金属牌面闪了下光。彭大哥说:“这里有停车坪非常安全,我们停下来稍作休息。”听到这话,刚才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瞬间落了下去,忍不住下车打卡拍照留念。
继续前行,在离小卡子停车坪3公里多的地方,我们上了通往长海子的小路。这是一条当地村民进出放牧的土石路,坡度较为平缓,路面有点坑坑洼洼,小路顺溪流而上,我们的“大铁牛”沿着这条小路踉踉跄跄地前进。山涧中,潺潺的溪流声不绝于耳,似是大自然奏响的美妙乐章。此时朋友洗涤姐兴奋地喊道:“看,那片花海!”我们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绿草如茵,格桑花肆意绽放,红的像火,粉得像霞,白得像雪,宛如一幅绚丽多彩的织锦,我们一路欢呼着,与“大铁牛”一起奔向目的地长海子。
“到了,到了!”四个沾满泥泞的“牛蹄子”停了下来,彭大哥从“大铁牛”上跳了下了,他望着薄雾中若影若现的长海子时,我也推开了车门,就在下车的那瞬间,还没来得及站稳,高原的寒气就像一群蓄势待发的小怪兽,“呼”地一下涌了过来,打得我们措手不及。彭大哥拿出他的御寒法宝—-护耳棉帽给我扣在脑袋上,姐妹们哈哈大笑说像光头强戴的。红姐不顾淑女形象了,爬上车厢开始翻找行李,一件、两件、三件把带去的短袖衬衫全用上了,感觉还是不够。“走我们去海子那边转转”霞姐的喊声刚一出口就被风撕成了碎片,风卷着雾从海子那头滚过来,带着牦牛粪便和格桑花的气息,我们朋友四人就像花蝴蝶一般扑棱扑棱地往海子边“飞”去。穿过这片草地,眼前一亮,长海子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静静地镶嵌在这片高原之上,阳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湖水清澈碧绿,偶见小鱼在水中自由穿梭,为这片宁静的湖泊增添了几分灵动之美。
此次重游宝兴,来到川版独库公路和长海子景区,这里的宁静与美再一次深深地吸引了我们,长海子就像是一颗被尘世遗忘的明珠,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它没有那些热门景点的喧嚣与繁华,却有着一种质朴而纯粹的美,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风裹着雾漫过来,雨顺着雾的纹路落下,不知是风推着雾走,还是雾牵着雨行,瞬间我们被吞噬了。这时彭大哥说:“我们要赶快回了,这高原的雨说来就来,一点都不待商量。”
返程时,霞姐打开车窗,想再回头看看长海子的那片蔚蓝,却只捞回了一头冰凉的雨,我望着后视镜渐渐缩小的长海子,它在雨雾里若影若现,那些藏在雨雾后的花海起伏,都是长海子给我们留下的念想。就像这4200米海拔的风,吹不散遗憾,却吹来了重逢的约定。
车到宝兴县城时,雨停了,夕阳撬开云层将最后一缕光洒下,给远处连绵的山峦镀上了金边,我捋了捋被雨淋湿的青丝,发梢的水珠顺着发尾滴落。川版独居公路上长海子的美景已深深烙印在我的心中,成为我们记忆中一段最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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