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朝宁/文 难忘回锅肉记忆的形成

大石

                                                                    难忘回锅肉记忆的形成
                                                                             喻朝宁/文

   记不清从什么时间开始，亲朋好友聚会上馆子，不管是谁请客，我总要添上一句，来盘回锅肉！我对回锅肉的偏爱，源于上世纪困难时期，我的味觉记忆。六七十年代，食品普遍匮乏，粮油副食品凭票供应，农村人一般一个家庭一年喂出一头猪，卖了猪国家就给10斤肉票，也就是说我家一年就吃10斤肉。我们家8口人（父母亲和六兄妹），一般情况下，两个月左右才吃上一次。我经常坐在饭桌前，就会板起指头算，哪天能吃上回锅肉。
    卖壮猪这天是全家人特别高兴的日子，卖了猪后父亲一般要割一斤肉回家打牙祭吃。那时候，卖肉的师傅不断吆喝着，嘴里叼着烟，还不时接过买肉人递上的香烟，夹在耳朵边，工作服上满是让人羡慕的油污。多数人买肉想要保肋部位的肉，肉肥油大好解馋，要越肥越好。买的肉是好是孬，全凭卖肉师傅的心情。只听见一阵咚咚地砍肉声，不多时，一头猪只剩下一小半了。排到我的位置时，父亲把肉票和钱递给卖肉师傅，我眼睛紧紧盯着他手上的刀，心里默默地祈祷，砍好点砍好点。只见他手起刀落，案板上是一块一斤左右二指膘带皮的猪肉，上秤称差一点，顺手切一块皮溜，抬头扯开嗓子吆喝，下一个！
      肉拿回家，母亲赶紧用烧红的火钳，把猪肉皮上残留的毛烙掉，随即把肉洗净下锅煮熟。然后肉切成片，蒜苗切段，这时候几子妹在菜板上切肉时就开始用手抓抢吃，再下锅一阵爆炒，一大盘香喷喷的回锅肉出锅上桌了。这是六兄妹难得打牙祭的时刻，我嘴里嚼着一块肉，又把筷子伸进盘子夹起一块，眼睛还盯着盘子，唯恐剩下的肉被兄妹抢完了。要吃完了还不忘给发小夹一片放在碗里，等到饭后出去耍时给他，不过，给他的都是我嚼咬过的，甚至都嚼白了的。
     我家住在生产队下方，到公社学校上学放学都要路过生产队长家门口，中午或下午走路回家，正是吃饭的时间，有几次遇到他家里炒蒜苗回锅肉的香味诱人地飘到外面几亩地远。我心里想着吃回锅肉的滋味，忍不住用鼻子吸上几次空气中的香味，下意识的吞咽口水，仿佛要留住这馋涎欲滴的味道。
      记得有一次，母亲见我们兄妹实在馋肉了，就给我几毛钱和半斤肉票，让我去前进公社街上买点肉，回家后母亲做成一小盘回锅肉。做好后她就出去通知几个帮我家做事的舅舅来吃肉，我当时一个人在家，终究没能扛过回锅肉的诱惑，偷偷用手抓起两片肉慌忙塞进嘴里。母亲回来把肉端上桌子，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睛瞧了我一眼，接着说，今天这份回锅肉咋这么少呢？当时，我就奢侈地想，什么时候我们家，能够想吃回锅肉就有回锅肉哦！
       追根溯源，正宗的回锅肉当属川菜菜系，是川菜家族中最负盛名的菜肴，西南各地老百姓普遍喜爱。我喜欢吃回锅肉，也喜欢炒回锅肉。亲朋好友小聚，我时常穿上围腰，拿上锅铲上灶台显露手艺，自感手艺还不错，色香味美俱全。
       时光荏苒，往事如烟，曾经让人朝思暮想的回锅肉，而今是随意小炒，家常便饭。那个困难的年代早己远去，而回锅肉香辣可口唇齿留香的味道，悄悄地留在了我的味觉记忆中，久久不能散去。我想，或许这就是父母亲的味道，家的味道，故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