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邶风· 静女》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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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

《邶风· 静女》，是《诗经》里的一首用以表达爱情的抒情诗，着重描写恋爱中的男女青年在密约幽会活动中动人情趣。本文在2020年11月写于凤栖下味江河畔。首发在“中国作家网《李树身的最新作品集》，原题为《诗经· 邶风· 静女》”。本次重发，增加了“注释”。

邶风· 静女

作者：（先秦）无名氏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笔者白话译文】

那个贞静娴雅的姑娘真够漂亮的，她约我去城角楼隐蔽处幽会，却又故意躲藏，让我四处找她。急得我搔头徘徊，心情紧张。

那个贞静娴雅的姑娘，面目姣好，她送我一枝鲜亮的红彤管乐器。这鲜红的彤管显得光彩夺目，颜色也真是鲜艳又好看。

她还在郊野采摘象征婚媾的荑赠送给我，荑草美好并很珍异。并非只是这荑草长得美，而是美人相赠我的深厚相恋情意。

【笔者浅析】

为何这首古体诗《静女》，历来都成为诗歌选集家们所注目的佳作？主要因,它是一首稀有的远古爱情诗歌。旧时的各家之说，对此诗多有曲解，诟病其太拘于礼教，不免显得有些牵强附会，而实则未得其要领。

在最早的《毛诗序》中，有这样精妙的记载：“《静女》，刺时也。卫君无道，夫人无德。”

有史家说，宋朝人解诗能破除旧说。比如，欧阳修在《诗本义》认为，“此乃述卫风俗男女淫奔之诗”；比如，朱熹的《诗集传》也认为“此淫奔期会之诗”。

尽管这些论说指斥男女正常的爱情活动为“淫奔”，但愚以为仍像是古代读书人头上包的那块汗巾所散发出来的酸腐气味，而且与汉儒解析诗并言及妇女时，随意标榜“后妃之德”也属于同一歧视弊端。

应当说，这首古体诗《静女》，是由男子所写：通过诗歌，对暗恋中女子外貌的赞美；女子也对明白，这是男子待自己情义之深的表现。

读者从诗中已经看出，其实男子并未直接见到期待中那个女子的真实容貌；甚至可以说她的形象，比在男子的第一人称叙述中，反而还显得更鲜一些。但若反过来细读，则有可能让读者对男子的痴情，更能加深印象。

此诗的第一章，表现出的是即时场景：有一位闲雅美丽的姑娘与青年男子约好在城墙角落幽会，他早早地便赶到了幽会地点，急不可耐地东张西望，却被树木房舍之类东西挡住了视线，于是他只能抓耳挠腮，在原地踯躅徘徊。

“爱而不见，搔首踟蹰”此句，虽然描写的是人物动作，却极具求爱的明显特征，所以才能够这样很好地刻画出人物内在的心理反应。于是，作者通过此塑造出了这位恋慕至深、如痴如呆、栩栩如生的情男形象。

此诗的结尾两句“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颇难解其真意，似乎或应是男子对暗恋女子赠物，表现出那种“爱屋及乌”式的必然反应。不过，似也可视其为是一种内心真情独白。

注释

1.邶风，邶国的风谣。2.静女，操守贞洁、举止安详的女子。3.姝，美好或美丽的女子。4.俟，等候。5.城隅，城墙角上作为屏障的女墙（城角）。6.娈，美好。7.贻，赠送或给予。8.彤管古代帝王手中的权杖。9.炜，光彩鲜明。10.说怿，"喜爱"与"喜悦"的情感状。11.自牧，自我修养，自我调养。12.荑，一种草本植物。13.洵，多种意思——诚实、实在或确实、的确及流泪。14.匪，不或不是。15.贻，赠给或遗留。

（补叙：本文主要取材于王力主编的《古代汉语》和《诗经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