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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和热是不同的概念。
温度低,就谓之冷。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就叫天气冷。对人不热情,也叫冷,如冷言泠语,冷漠、叫人坐冷板凳。大家不喜欢的也叫冷,如冷货、冷门。趁人不备,暗中攻击也叫冷,如放冷箭,打冷枪。灰心失望没心情也叫冷,如心灰意冷,冷心无肠。寂寞也叫冷,如李清照的“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热则和冷相反,温度高谓之热。赤日如火,吴牛喘月,墙壁滚烫,就是天气热。情意深厚叫热,如热情、热心、满腔热忱、古道热肠。大家都欢迎的关注的也叫热,如热货、热门话题、热点问题。非常渴望得到也叫热,如热中、热望。正在高潮之中,也叫热,如热潮、热恋、足球热。人很多气氛浓也叫热,如热闹、热烈。
而冷和热又是相比较而存在的,没有冷就无所谓热,没有热也就无所谓冷。并没有一个确定的温度作为界限,过之则为热,不及则为冷。冷和热,都有“感觉到”的意思,在许多时候,冷热还是人自己的一种感受。人们都知道一种试验:同样的一盆水,你的手一只在更热的水中,一只在更冷的水中,过一会儿,两只手都放在这盆水里,一只手会觉得水热,一只手会觉得水冷。这个试验就证明了冷热的相对性。
不过,冷和热,虽然是相对的,但却是客观存在的。大自然中的冷热,无须多说,有时你巴不得有把扇子,巴不得有空调,那可就是真的热了;有时你一定要穿上棉衣,一定要挨近火炉,那可就真的是冷了。
人情也有冷暖。这一点也是真的。琵琶女由“五陵年少争缠头”到“门前冷落鞍马稀”,就深切地感受到了人情的冷热。好些手握权力的人,在职时,门坎担心被人踩断,一会儿这个请,一会儿那个请,经常是高朋满座,酒友如云,家里的东西堆积如山,这就叫热。可是一旦退休或者得罪,熟人对面相遇,也会昂头而过,病死在床,也无人过问。这就叫冷。《增广》说,“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种冷暖表现了人的趋利性,附官性。原因其实很简单,这种权势者往往炙手可热,有点铁成金的力量。他们上下勾连,可以把废物吹成典型,可以把人才说成蠢货。既然有这么一堆垃圾在,逐臭的苍蝇当然就多,热闹可就是自然的事情。不过炙手可热者,往往也“其兴也暴,其亡也速。”不见“四人帮”、从老虎之流,卷起了一片红海洋,撑起了一块黑天地,是何等的热烈。可现在呢?早已无问津者矣。
就是一个什么权也没有的人,也会时冷时热,就是发冷热病。一会儿对小说来了兴趣,大本大本的借,一堆一堆的买,上课看、下课看,睡觉也看。熄了灯就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看。真如烈火浇油,热得近乎一个读书狂了。可是过了不久,就如放了气的轮胎,泼了水的炭灶。小说嘛,堆在那里,灰尘满面也没有心思去打扫,像已被打进了冷宫似的。这种心头一热,脑袋一拍,就要干点事的人,大约就是这番模样。
太冷太热都不好。对人对事,都是如此。中国人常说“君子之交淡如水”、“淡淡相交得久长”,这是治交情过热病的妙方。交情太热,把对方都当成了自己,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对方要去抢劫,就去放风;对方犯了罪也去包庇,那还能有好下场?而且人情都有个“远香近臭”的规律,太热,容易一事不慎,半语不合,就成了仇人。人的交往,过冷也不好。“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自己成了孤家寡人,遇事没人帮,有话没处讲,那也是不行的。
最麻烦的是,有时不冷不热也未必就好。农谚有“不冷不热,五谷不结”的话,还需要冷热交替,庄稼才收成好。一个人,如果老是在热的环境中,一帆风顺,反而不利于人的成长。现在有大学生嫌饭菜不好吃就跳楼身亡的。大约就是父母亲对他太热心,太好,使其没有了生存能力。环境太冷,也不好,不少犯罪的年轻人都有得不到父母之爱、师友之情的痛苦经历。一个人如果从小就没有感受到人间的温暖,长大就很容易步入歧途。
有些问题要时冷时热。比如上网打电子游戏。根本不懂,根本不会,也不像一个现代人。过余迷恋,就会影响学习。对这些游戏的东西,有时间可热几天,没有时间,就冷一阵,对人反而有好处。一切非本职工作的东西,都可如此处理,有时间,又接触一些,没有时间有算了。有兴趣,也可热几天,没有兴趣就算了。要提得起,放得下。
对有些事情,要不冷不热。比如,男女生之间的交往。中学不提倡讲恋爱。就是可以讲恋爱的年龄,对非恋爱对象的男女交往也要不冷不热才好。太热了,容易产生恋外情、婚外情。引起许多麻烦。太冷了,对一个单位,一个班级,相互认识的人,甚至有工作关系的人来说,也是不好的,甚至会影响正常的工作交往。
对功名利禄要冷。既然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说明对一个人并不是非要不可的,因此,要冷。对别人对自己的评价议论要冷。每个人都基本上是按照自己的尺度来评价人,对事物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看法,对不对都无所谓,因此,不宜去计较。对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要冷。因为自己既然出不了力,关心来也没有用。
对人民,对国家,对事业,要永远有热心热肠。人民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国家是我们的母亲,事业是展示自己才华的阵地,只有永远一片赤诚,才配作祖国和人民的儿子,才配作事业的中坚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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