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树棕榈他乡求发展 ——爷爷讲的故事之一 我的爷爷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老人,可他又是一个见多识广,德高望重的乡间老者。我曾经推算过,我的爷爷,与鲁迅先生同龄。如果活到现在,已经是一百二十多岁的高龄了,可是,他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就去世了。享年七十二岁。爷爷离我们而去虽已长达半个多世纪,我们也是爷爷辈份的人,可我爷爷的善良、慈祥,对我们的关爱、教育自今仍长驻于心,好象昨天才经历的事情。特别难以忘怀的是,爷爷给我们讲的许许多多的民间故事,于我、甚至包括我那些听过他讲故事的同龄的小伙伴们的成长都起到了十分良好的潜移默化的作用。记得在我七、八岁的一天,他带我到二三十里以外的县城赶集。一路上有不少的黄桷树,枝叶繁茂,树冠遮天,好多来往的人们都在这些黄桷树下歇脚纳凉、喝茶聊天。奇怪的是,这些黄桷树要么依托悬崖峭壁而矗立,要么怀抱嶙峋巨石而扎根。几乎没有厚实的土地宽松的环境供他们生长。就这一奇怪现象,爷爷饶有兴趣的给我们讲了黄桷树和棕树的故事。由于时间久远,渐渐淡忘了。 今年春节前夕,本人有幸粤西湛江一游。南方树种繁多,奇闻异事不少,唯那随处可见的大榕树特别可人。它茎壮干粗、隆荫蔽日,有气势有风景。其次便是那独木孤茎,傲视苍穹的棕榈树。它孤傲不群,少朋缺友,是绿木苍林中的另类。看着这两种不同风格的具有代表性的南方树种,不禁回想起小时候在家乡所见得黄桷树和棕树,以及我爷爷所讲的关于黄桷树和棕树的故事。据说它们分别与南方的大榕树与棕榈树同宗同祖,生长在南方,属于乡亲老表一类,有关这它们的关系,我想起了爷爷讲了那个离奇的传说: 说不清是哪年哪月,据说还是乡里乡亲的榕树和棕榈相约要到异地发展。南方太热,北方太冷,东方有台风。他们一致意见到西南,到四川。四川有高山,有平原,有丘陵,有河谷,有天府之国的美誉。是一个求生存,图发展的理想之所。于是俩老乡各自取新名为黄桷树和棕树毅然离开南方老家,餐风饮露,含辛茹苦,爬山涉水,不远万里来到四川,行走在川南地区的某一山路上。他们爬坡上坎,气喘吁吁,疲乏难忍。尤其是榕树,枝繁叶茂,茎粗体壮,比起棕榈树高挑精干身材来长途行走要吃力得多。还好,在前方山冈处,有一巨大的青石包,可以稍事小憩。于是俩伙计鼓足干劲,相互搀扶,来到那大青石包上,迅速躺下休息起来。略有时辰,他俩坐起了身子,望着遥远的前方山下那平坝里的良田沃土,想到以后的美好前景,好不惬意。 此时棕榈将他那苗条精干的身体站了起来,对榕树说:“黄桷(他们已改名黄桷树和棕树)老哥,你身体太沉重了,多休息一会儿,我到山下去看看,找到好地方我回来叫你。” 榕树说:“好的,棕老弟,我等你的好消息。” 棕榈树挥挥手说:“老哥放心,你就安心等吧,不见不散。”于是棕榈树风尘仆仆,很快消失在前方的密林深处。 榕树信守诺言,在大石包上等啊,等啊,一天、两天过去了,一月、两月过去了,老不见棕闾回来的身影。可“不见不散”,这却是俩人的承诺,榕树不敢贸然离开,生怕棕回来找他不着。一年、两年、十年、八年也过去了,不知不觉,榕树将那庞大发达的根须深深地扎进了大青石包的缝隙,顽强地生长着。 却说那棕榈树,翻山越岭,涉水过桥,到得一好去处,那里山青水秀,水源充足,土地肥沃,的确是一赖以扎根立足、图谋发展的风水宝地。于是棕榈树大势僻壤圈地,或巧取、或豪夺,用现在的说法:或兼并、或重组,或廉价收购,野蛮地进行原始积累,把自己的子子孙孙广播在这些良田沃土上。君不见川蜀之地的棕榈树尽都占据在土层厚实,土质肥美的地方吧?他较之榕树来说是先富先发达了。他富了,可把榕树兄弟忘到爪洼国里了。或者他根本就是存心食言,背信弃义,故意将他那共风雨、同患难的好兄弟好老乡榕树老哥弃之于大青石上,不管不顾,自生自灭。其实制质完全就是害怕他那榕树老乡同来分享手他那肥美的大蛋糕,故意不让榕树同来与之共同富裕。真是为富不仁,一幅爆发户的丑陋嘴脸。 可怜榕树还在忠实履行他们那“不见不散”的临别诺言,苦等着他的棕榈兄弟,甚至还常常担心他的棕榈兄弟有所不测。随着时光的推移,榕树凭着他那顽强的生命,将他那庞大发达的根须深入那乱石嶙峋瘦瘠贫弱的土壤中,长出那遮天避日的浓密树冠,给来往的行人遮风当雨,纳凉休闲,深得人们的喜爱。好长时间,也就没提起那曾经的棕榈老乡了。或一日,有知情者来告之他有关棕榈树找到的风水宝地及其暴富发达的景象,想起自己不见不散、苦苦等待的孤苦岁月,老榕树不禁怨由衷起,哀哀地痛斥棕榈道:“你真是个不讲信义的小人,不得好死。该千刀、挨万剐的,没有好下场。”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且不见现在川蜀一带,甚至各方各土的棕树都年复一年被人们千把刀,万次剐地将其身上的棕衣剥了个精光,用来做成蓑衣,或梳里成棕毛搓绳索!他的枝叶也不时被人砍斫下来编扇子,招风纳凉。他虽然占有优良的资源环境,肥沃的土壤条件,却难以枝繁叶茂、繁荣昌盛。要么遭遇千刀万剐,要么孤单独处,茕然一生。不像黄桷树虽清贫,却乐观向上,深得人们喜爱。现在的黄桷树不单生长在深山老林,荒山僻壤。他们已经进入城市,为绿化祖国,美化城乡环境,做出了其杰出的贡献。 而棕树还将世世代代被千刀万剐,不得善终。 至今,想起我爷爷讲的这个故事,仍然感触良多,难以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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