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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厂长、新书记同时走马上任,忙坏了办公室主任。 主任是个活泛人,老厂长在的时候,他把厂子里里外外的事情搭理得头头是道,毕竟他是这个千人大厂的办公室主任,如同一个泼泼辣辣的巧媳妇。他是个消息灵通人士,对于这次机构变动,自然也早有消息,虽然千方百计也未能见到这个新厂长的面,但是新厂长、新书记本人乃至其妻女的兴趣爱好他早已了如指掌。 此次机构变动,一来老班子执政八年,已经该二线了,二来也是为了锐意改革,换个新思路来解救这个已有三分之二职工下岗的千人大厂。从市委到局里,对这次改革都很重视,尤其这个新厂长,是在美国读工商硕士的研究生。主任对此更为重视,组织全厂大扫除,安排总务修补刷新了厂房办公室,重新整理了绿化带,甚至更换了新的果皮箱。老领导们对此也十分支持,虽然账面紧张,还是挖空心思把事情办了。 新厂长书记到的那天,主任又精心策划了一个规模适度却隆重热烈的欢迎仪式。参加仪式的人包括老领导们都显得兴高采烈,惟有新来的两位领导看不出喜怒哀乐。两位新领导一下车,主任便认出来新厂长竟然是自己高中同学。主任心中正在暗自高兴,新厂长却站在麦克风前发言:“谢谢大家,但现在不是时候,请目前在岗职工全部到大会堂召开全体大会。” 主任鞍前马后把两位新领导引向大会堂,边走边搭讪,可是两位新领导并不热情,似乎这个新厂长没有认出自己。 到大会堂,安顿好各位领导,职工在下面熙熙攘攘,主任调音响,试麦克,招呼大家,官腔十足,也忙得不亦乐乎,也没有注意到两位新领导紧锁的眉头。 大会开始,老厂长寒暄几句之后,新厂长发言,发言直接了当,宣读机构调整名单,下岗的第一人竟然是主任。 主任傻了,后面的话一句没有听见。 回到家,主任太太看出了端倪,不几句就问情了情况,笑道:“你不是最善于走动?” 对,还是要走动走动,主任决定去新厂长的家。 这次没有被拒之门外,新厂长还请主任喝了几杯同学酒。当主任提到工作问题,新厂长却避而不谈。最后主任无功而返。 不几天,主任又去造访,这次开门见山。 “老同学,你看我的工作问题……” “你这些年的贡献大家知道,你也太累,先休息休息……” 主任又吃了软钉子。 主任不屈不挠,过了几天再去。 “厂长,我闲不住,不让我当这个主任也没有关系,哪怕是副职呢。” “你呀!”厂长微笑着摇头。 主任多方打探,还是丈二和尚,这个新厂长卖的是什么药。 没办法,还是烧香要见真佛,这次干脆不带烟酒糖茶了,提上一只活土鸡鸡,几斤老家捎来的粘小米。 厂长夫人开了门,厂长正在客厅接听电话,主任笑笑算是跟厂长打了招呼,然后一头扎进厨房里。 开饭了,倒是厂长先问主任: “又来告诉我你闲不住?” “不,不。别地方我也不习惯,等厂里形势好了再说吧。” 厂长笑了。
星期一,主任还早睡懒觉,接到电话通知到厂里开会。 中层干部办公会上,厂长宣布的第一件事情,是任命原办公室主任担任主管生活的副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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