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敏 近些日子,“钱学森之问”是一个热门话题。钱学森问的是:“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才?” 在此之前,陆定一也有过对教育的发问。他说的是:“我查了一本书《唐说荟》,知道一千多年前的唐代有不少孩子‘六岁能文’,六岁能文,我们一个也没有。难道我们中华民族的智力退化了吗?” 钱学森是大人物,陆定一也是一样。这不仅是由于他曾是中宣部部长,也因为他很有自己的思想,这在高官中不多见。 这两个发问,其实都有点儿“明知故问”的味道,发问者自己是知道答案的。钱学森讲了他在加州学习的经历,显然,那里是培养出许多杰出人才的。那么,加州有怎样的特点呢。钱学森这样说:
“今天我们办学,一定要有加州理工学院的那种科技创新精神,培养会动脑筋、具有非凡创造能力的人才。我回国这么多年,感到中国还没有一所这样的学校,都是些一般的,别人说过的才说,没说过的就不敢说。” 钱学森讲加州理工学院,他只说“创新精神”。但从他对国内学校的批评,即国内高校“别人说过的才说,没说过的就不敢说”,可以看出,加州理工学院最主要的特点是自由精神。 陆定一也是明知故问,因为提出问题之后,他紧接着就说:“为什么戊戌政变后我国第一本语文教科书,第一课有8个字。到了“中华民国”,第一课只有一个“人”了。以后,教育学更发达了,第一课一个字也没有了,只剩下一张画。再往后,前五课都是一张画,到第六课才教一个字。”这是说,现代的语文教育过分地西化了,抛弃了中国传统语文教育的经验。 钱学森和陆定一都非常有智慧。他们都看到了问题的根本,点出了要害。虽然也都未能充分展开,但这也是难能可贵了。 钱学森之问中包含的是,我们的教育需要向西方发达国家学习,学习其教育的自由精神,这是创新的基础。陆定一之问包含的是,我们的教育需要继承中国古代教育的经验。这都有深刻的道理。 让人啼笑皆非的是,我们今天的教育不是没有西化,也不是没有继承中国传统经验。可是,我们在需要继承中国传统教育经验的地方,却西化了,我们用西方的一套来教汉字,尽管西方没有汉字,因此也完全没有怎样教汉字的经验;我们在需要西化、需要学习西方大学的自由精神的地方,却继承的是中国传统社会的“官本位”,一切都由“官”来管理,讲究一致、统一。 我们把事情刚好弄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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