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征文：《感受“余震”》

一缕炊烟

　　

感受“余震”

　　

一缕炊烟

　　第一次遇到比较大的余震是在赴四川的第二天早上，也就是5月13日。那是在徒步赶往映秀途中，到了紫平铺大坝附近，突然感觉大地剧烈摇晃几下，身体重心不稳，脚下失控，差点摔倒。有人喊：“地震啦！”自己就有些惊慌失措，条件反射地迅速找了一块相对空旷地带，四处观察，久久不敢挪动。其实那时候，一波余震早已过去，待在原地已经毫无意义。

　　那时我感觉到余震毫无征兆，一股神奇的力量突然袭来，防不胜防。只有时时处处留心观察，灵敏处置，随机应变，防患未然。

　　到了映秀，在抢救女孩宋艳梅的过程中，由于她被埋在危房之下，余震如果掀倒房屋，不但宋艳梅救不出来，还要搭进去在场的十几个人。那时候真的害怕余震，心揪紧着，就像一块挂在山顶上已经松动的石头，随便一碰就会跌落下来。

　　夜间，躺在映秀山下的窝棚里，余震不知什么时候就来了，只感到浑身一抖，远处大山里面轰隆隆一阵巨响，知道那是山体滑坡的声音。那时候对于余震已经习惯比并且坦然了，甚至冒出点儿慷慨赴死的味道，只要不是在悬崖下，就能够做到处变不惊，见怪不怪了。

　　比较难忘的一次余震是在平武县土城乡。那是从原始森林采访回来的路上，汽车在盘山公路上艰难前行，遇到比较危险的路段，我们就下车步行、疏散人员、跑步通过。路过一处悬崖林立的地方，突然，前方车辆来了一个紧急刹车，有人大喊：“注意！余震，危险。”

　　我下车一看，暗自出了一把冷汗：这个地方叫做老鹰崖，是一座海拔2800多米的大山，简易公路在半山腰依山而建，头顶是随时都可能滑落的巨石，脚下是波涛汹涌的山涧，墙面已经塌方，堵住了几辆车，如果这时再发生一次余震，后果不堪设想。危急时刻，几名党员干部站了出来，立即派出观察哨，组织大家清理路障。

　　20多名被困人员迅速行动起来，虽然大家互不相识，但彼此都相互提醒着、关照着，有的搬，有的运，有的抬，把大小不一的石块扔进悬崖下；有的石块比较大，大家齐心协力，顾不上随时都可能掉进深渊的危险，用木棍撬、用双手掀；我们那一辆车的驾驶员安新涛还从车上找来一把小铁锹，铲除路上的泥巴和树枝。

　　半个小时后，大家清理出了一条路，车辆小心翼翼地通过。正在指挥车辆的某部后勤处长徐建海突然大喊一声：停！

　　又有一处碎石滚落，好在有惊无险。大家相互提醒着，十几台车辆平安通过老鹰崖。

　　抗震救灾进入后期，余震已经越来越加稀少了。8月上旬，我跟随一个车队到汶川、理县、茂县执行任务，回来的路上，从甘肃境内进入青川。那条路异常难走，颠簸得厉害，我发现前面一辆车轮胎发瘪，就示意停下来检修车辆，更换备胎。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只听得地下轰隆隆一阵巨响由远而近，紧接着大地猛烈摇晃，一位年长的领导差点摔倒在地，路旁的山顶上哗啦啦一阵碎石滚落下来，有的已经砸到了我的脚后跟。那一次想起来真是后怕，那条路右侧是高山，左侧就是一条大河，底下是万丈深渊，如果车队在行驶中遇到这么强烈的余震，说不定就有坠入深渊的危险。晚上赶到广元市，听市里同志讲，这次余震6.3级，震中就是青川，该县的姚渡镇和沙洲镇之间一座桥梁垮塌，上面行驶的车辆坠入河中，有3名群众不幸遇难。我们人人都冒出一阵冷汗：余震发生时，车队刚刚驶过那座大桥不到三公里，停车的位置就在沙洲镇。

　　我常常想，人生的旅途也是这样，太过于平坦不一定是好事。经历几次各种各样的余震，会磨砺出我们临危不惧、处变不惊、迎难而上的果敢作风；预感到前面有些地方有余震，会使人变得更加警觉和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