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征文】有一种纪念叫前行（作者：李静）

暗夜绽放的火花

有一种纪念叫前行

李静

　　

　 “清凉凉的咂酒诶，
　　伊呀勒索勒哦咿呀勒索勒呀，
　　请嘬请嘬请呀嘬，
　　咂酒诶，
　　一也喝不完，
　　再也喝不完的咂酒也……”
　　坐在通往北川的中巴车上，陪同人员大致介绍了生活在北川的羌族同胞的基本生活状况后，非常善解人意地打开了车上的录音机，羌音随着音乐流出，犹如天籁之音。地震摧毁了他们的家园，永远摧不垮的却是他们重建新家园的意志和决心，勤劳善良的新北川人，坚定前行。

　　北川老县城记忆抹不去的悲痛

　　凝重写在脸上，悲痛刻在心里。记者在北川地震纪念馆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过三道拐鸟瞰北川县城遗址平台，经“9·24”泥石流遗址，沿着围好铁栅栏的道路依次祭奠。“放轻你的脚步，放低你的声音，给逝者一个安宁。”废墟楼前张贴的温馨提示，让祭奠者们都选择了沉默。
　　一栋栋被地震撕碎的建筑在无声地倾诉着。北川老县城遗址里，有的建筑在地震中完全坍塌，有的整体下沉二楼变一楼，还有的被硬生生一分为二，扭曲拱翘的路面犹如大地被撕裂的伤口……一个居民小区的铁栅栏门口上，悬挂着白底黑字的提示牌：“亲人安息了，我们还忍心打扰他们吗”，读着让人感到一阵揪心的悲痛。站在北川信用联社遗址和北川县公安局遗址前竖起的在地震中遇难的工作人员缅怀牌前，想象着鲜活的生命就在瞬间成为了永恒，悲痛弥散全身。在一幢倒塌的楼房横砸下来的房梁上，留有“不要打扰她，让她静静地安息”的字迹，据讲解人员介绍，这些字迹可能是一位生还者为了阻止搜救人员继续找寻已无生还希望的家人而特意留下来的，这种近乎决绝的哀求里，埋藏着无以言说的悲壮。
　　北川职业中学遗址的学生宿舍楼，“几”字形的相连楼房被残酷地分成了三部分，九十多名学生靠连接起的床单顺利逃生，但未来得及逃出的更多的孩子们却永远被埋在了废墟下。此时，天地无语，只有那被称作“救命绳索”的床单仍在随风摇摆。讲解人员说：“被埋在废墟下的孩子们是最可怜的，他们还没有走出大山，就被早早地埋在了大山下。”由于“5·12”特大地震造成景家山崩塌，巨大的岩石瞬间倾泻而下，北川中学新区被全部掩埋，只剩下旗杆、国旗和篮球架，北川中学新区遗址上，鲜艳的五星红旗高高飘扬在绿意为背景的一片瓦砾上空，格外引人注目。
　　在绿草萋萋、菊花盛开的遇难者公墓前，前来祭奠的人们向安眠在此的同胞深深默哀。这块铭刻着“2008
5·12
14：28”的石碑下面，地震前是建商住楼的地基基坑，因“5·12”地震遇难者遗体无法及时外运，便集中掩埋在这里，四周松柏环绕、绿草常青，寄托了对成千上万地震遇难同胞的哀思，这里是一方净土，是一个安宁祥和的墓地。
　　北川大酒店遗址前，寓意“三羊开泰”的三只石羊紧紧地拥在一起，在这次大地震中，它们却是毫无损伤地留存了下来，在它们的眼前，就是骤变的山体和成为废墟的北川，“这三只石羊见证了北川县城经历的三次灾难。”讲解人员说，三只石羊亲眼目睹了“5·12”大地震、“5·14”唐家山堰塞湖泄洪、“9·24”泥石流袭击三重灾难洗劫后的北川老县城的泪水，它们也会将新县城的新生告诉遇难的同胞，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整个祭奠过程缓慢而沉重，讲解员每走到悲惨的倒塌建筑物前，讲述起地震给北川人民带来的沉痛灾难时，总会不自觉地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使劲地捻几下鼻梁，看得出，他在强忍着悲痛。也许他的亲人或朋友就已经长眠在这片废墟下，每一次重游故地，就是每一次精神的折磨和意志的考验，对他来说，这种悲痛无与伦比，也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模糊，刻在心底的，依然是铭心的痛。

　　最美新羌寨重扬更有力的风帆

　　不管人们怀着如何悲痛的心情行走在北川，清澈的湔江水却依然不停歇地滚滚向前，挖掘机等大型设备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整修和重建，羌族儿女也正以更坚韧的精神支撑着重新崛起的信念。
　　在返回北川新县城的路上，一片幽邃伟岸的碉楼错落有致地依山而建，临街的门口，各种花色样式的羌秀和古色古香的居民院落让人似乎忘记了仍身处地震灾区，“这是经过重新修建的吉娜羌寨。”陪同人员介绍，这个原来叫做“猫儿石”村的羌寨，“5·12”大地震让71户人家中的69户房屋全部倒塌，26人失去了生命。经过山东省援建，现在69户原羌寨居民重新搬回了新寨。
　　据当地居民介绍，“吉娜”是羌族文化中美丽女神的名字，是“最美好”的意思。大家都希望这个名字能让新寨子有一个美丽的未来。吉娜羌寨依山而建，高高的寨雕四周，别具风情的羌楼错落有致。幽邃伟岸的碉楼傲然挺立，碉楼外墙淡雅素洁，房顶上，白石兀立，插着各式羌字旗。家家户户大门上方披着羌红，挂着羊头骨。篝火广场上，用青石垒砌的两座10多层的灰白色碉楼，成了苍山绿水间一道美丽夺目的风景。当地老百姓传说，羌族的祖先曾用白石头打败了一个敌对的部落，后来白石头就成了镇宅之物。所以，吉娜羌寨房屋的檐角上，都清一色地镶嵌着白石头。
　　在一家门前摆满羌绣和手工艺品的羌族同胞的住房前，记者停下脚步与主人攀谈起来，据这位姓高的女主人说，吉娜羌寨现有280多人，按政策，这里的群众每人可以分到30平方米的住房宅基地，所以，这里的群众，建的住房有300多平方米的，也有180、150平方米不等的房屋。“我的房子120平方米，共三层。”据她介绍，现在她靠制作羌绣出售为主要收入，而丈夫则做一些手工制品出售，“这样下来，每月大约能赚1500多元。”在她住房的一楼，挂着三四幅羌绣作品，“这幅中等大小的卖300元。”她笑嘻嘻地向记者推销。据她介绍，绣这样一幅羌绣，大约要花去她六七天时间。据她介绍，在地震中她的家人都很幸运地活了下来，“地震来了谁也没得办法，过去后再重新建设……”在她的心中，只要人还在，心团结，多美的家园都可以重建。
　　正如“5·12地震纪念诗歌墙”首批入选的一首诗歌中写的那样：“请相信：汶川哪怕是一张支离破碎的棋盘——只要心的棋子不死，再破的残局也会被下成一副好棋。”
　　坚强北川，坚定前行。（写于2010年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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