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会
【川剧
二簧】
(一老艺人传
现回忆整理
公布记念)
人物
刘备
关羽
张飞
甘夫人
穈夫人
蔡阳
军校
蔡上
(坐诗)
战鼓咚咚上疆场,谁人不称老蔡阳。黄河把吾外甥丧,要与关羽战一场。(白)老将蔡阳!可恨关羽,将吾儿外甥秦琪废命,五子一十三孙儿要与外甥复仇!娃娃们,兵伐古城。
刘上
(引)董承空受衣带诏,血泪满腔赴九泉。
张刘
(念)报国长怀千古恨,悔未当初许田屠权奸。
刘
(介)孤穹刘备。
张
(介)翼德张飞。
刘
(介)三弟!
张
(白)大哥。
刘
(白)你我弟兄今在古城栖身,但不知你那二哥身落曹营,是何情形。
张
(介)大哥,小弟闻听人言,那红脸的在曹营,三日大宴五日小宴。何等安闲自在,他还管你我弟兄走东去西不成?
刘
(介)三弟,只是眼前有一事不美。
张
(介)有何不美?
刘
(介)闻听人说你二哥在白马坡前斩了颜良,诛了文丑。袁绍发兵前来,你我弟兄兵寡将微,如何应敌?
张
(介)大哥免虑。倘若袁绍带兵前来,小的全身披挂,与他决一死战。
(探报:蔡阳兵伐古城。)
刘
(介)再探!
(二簧三板)闻军报不由人心中惊虑,兵既寡将又微怎好御敌。刘玄德手捶胸长声叹气,恰好是弯弓鸟漏网之鱼。
张
(唱)某大哥又何得如此惊惧,有小弟言的话细听明晰。那怕他老蔡阳兵发我地,弟出城杀他个片甲不归。
刘
(介)三弟有何良谋?
张
(介)小弟出城杀他个落花流水。(探报:报下,二爷辞曹归汉。)
刘
哎呦---哈
哈---
(唱)闻军报不由人转忧为喜,蔡阳至二弟归助我之力。兄要说你二哥决不负义,叫三弟快展开关字大旗。
张
(唱)尊大哥你不要如此欢喜,蔡阳至红脸回事犯猜疑。此一番一定是阿瞒诡计,哄开城杀你我措手不及。
刘
(唱)三贤弟人虽猛粗中有细,云长回情可猜事难期必。好三弟在敌楼早作准备,莫到那事临头悔之不及。
(白)三弟,你二哥辞曹归汉,你有什么计策?
张
(介)依小弟
之计,出得城去,见了那红脸的,当胸就一矛刺去。
刘
(介)你那一矛岂不有负桃园-------。
张
(介)桃园?祸在眼前。
刘
(介)为兄倒有一计。
张
(介)你那一计,不说小弟也理会。少时出得城去,一手提着袍,一手携着带,唔哇哪哪一哭------
刘
(介)难道说为兄就无计了吗?
张
(介)除哭就无别计。
刘
(介)为兄有一两全其美之计。
张
(介)那小弟又来领教嘛。
刘
(介)如此打坐来。我想你二哥来至城下,倘若问到为兄,你就言我夜梦不祥,畋猎未归。所谓要知心腹事,但听口中言。
张
(介)若是一言不发,我又怎么知道他心腹事,口中言?
刘
(介)这也不难,倘若真心归汉,必有二位皇嫂车辇,若无二位皇嫂车辇,那就是真心降曹。假意归汉。命得三军用灰瓶瓦罐打将下去,你我弟兄顺江而下,去刘表那里安身罢了。
张
(介)红脸的呀,红脸的。若无此事也就罢了,如有此事我到认得倒你,只怕丈八蛇矛认你不得!娃娃们与三老子抬枪。(唱三板)不由得张翼德满脸生杀气,城楼上会一会无情义之敌。我老张到有个容人之意,怕只怕丈八蛇矛实难相依。
刘
(唱)想当初在许田把鹿射,二弟抬刀要杀贼。到而今却为阿瞒用,怕的是此一番桃园结义有失缺。
张
(介)娃娃们摆队城楼!
关
(昆
点绛唇)归汉辞曹,龙离沙滩,现金爪。似凤凰飞出了乌鸦穴巢。
某本是志量英豪。(老调一字)心同日月千古照,幼习春秋志量高。(二簧一字)曹丞相待某情义好,关某扶汉岂降曹。自古海阔凭鱼跃,千里寻兄(二流)不辞劳。烟霞云锁白云绕,细雨纷飞湿战袍。崎岖古道人稀少,路上行人步步娇。弯弯曲曲羊肠道,重重曡曡路迢遥。一霎时云开雾散红日照,青山绿水难画描。渔樵相伴歌声闹,牧童归去笛音高。远望见城楼旌旗绕,快马加鞭到城壕。
卒
禀二爷,来至古城。
关
(介)前去问来,何人巡城?请三爷城楼答话。
卒
(介)城楼上人听着,二爷辞曹归汉,请三爷城楼答话。
军
(介)请三爷。
张
(介)心中恼恨关美髯,贪恋富贵忘桃园。什么事?
军
(介)二爷辞曹归汉,请三爷城楼答话。
张
(介)站过来。红脸的,你好。
关
(介)兄弟别来无恙,三弟可好。
张
(介)红脸的,负义的。你在曹营之中三日小宴,五日大宴,好不安闲自在。今受阿瞒诡计,来夺这座古城,是也不是?
关
(介)三弟,大哥呢?
张
(介)大哥,大哥,二哥在问你-------哦,他说他,夜梦不祥,郊外畋猎未归。少在成下饶舌,我将灰瓶瓦罐打将下来,你自讨没趣。
卒
(介)蔡阳兵发古城。
张
(介)哇呀呀-----。你那里是寻归旧主,你明明与蔡阳老儿合兵伐我,是也不是?俺老张,念在桃园之情,把这颗黒头给与你,拿回曹营请功受赏。你落得个安然自在。
关
(介)兄非背义之流。三弟不用见怪,因兄路过黄河,斩了他的外甥秦琪,老儿心怀不服,发兵复仇,三弟见疑。可将大城紧闭,小城开个半扇。放过二位皇嫂车辇入城。为兄立斩来将。以明兄志。(过场
二皇辇入城)
张
(介)你若斩了来将,老张愿助你三通战鼓,十面小旗。若将来将斩首,我便这个----。
关
(介)你便怎么?
张
(介)我便捧袍跪门。
关
(介)需要言而有信。
张
(介)那回失信于人。
关
(介)这就是了。马童抬刀。
张
(介)娃娃们与三老子抬鼓。大哥你看着没有?
刘
(介)看着什么?
张
(介)二哥人高马大,未上三五回合,竟将蔡阳诛落马下。小弟看来,二哥未曾降曹。
刘
(介)你这匹夫一口两舌,下城。三弟,少时你二爷进城,你又怎好相见?
张
(介)我不与他相见,他把我其奈何哉?
刘
(介)难道忘却了桃园吗?
张
(介)哎,老张一辈子就吃了这个亏。
刘
(介)三弟,你时才在城楼对你二哥说些什么?
张
(介)未曾说啥。
刘
(介)问过三军,时才你三爷与二爷说了些什么?
张
(介)你等同大王爷打起合声,看到做啥?摆队出城迎接嘛。
刘
(唱二流)似久旱逢甘霖,故人相见。弟兄们虽异姓义气如兰。兄倒有你三弟朝夕相伴,好贤弟入曹营身受孤单。
关
(唱幺板)自徐州失散后无不思念,弟遭困在土山虎穴龙潭。(转一字)兵既困吾力尽难以争战,大丈夫受颠沛进退两难。曹差来张文远能言善辩,顺说某降曹瞒两次三番。张文远约三事计中权变,弟岂肯负前盟去降曹瞒。曹孟德他待某恩同云汉,三五日大小宴美女铺毡。进曹府将一宅分为两院,秉烛旦观春秋昼夜不眠。二皇嫂十二时把兄思念,弟无日不想到结义桃园。白马坡斩颜良得兄书柬,命孙乾到河北才把信传。连辞曹三五次他不相见,弟无奈封金印中粱高悬。曹赶到灞桥上美酒作饯,偃月刀挑红袍曹将胆寒。思兄长望长空心忙如箭,任纵横斩六将刀劈五关。驱赤兔保皇嫂忠心一片,念桃园那顾得(转二流)跋水涉山。
刘
(唱)楚霸王好男儿死在乌江岸边,大丈夫凡百事三思从权机变。若不是好贤弟通权达便,弟兄们焉能够重聚桃园。
张
(唱)张翼德-----
刘
(介),三弟,桃园才得相逢,你要低声些喔-----
张
(介)跪尘埃。
刘
(介)又太低声了。
张
(白)高又高了,低又低了,把老张好不为难啰。
刘
(介)你与我坐下。
张
(介)不敢。(唱)尊一声某二哥细听弟言,好哥哥若与弟一般识见,弟从此折桃园不敢高攀。
关
(唱)上前来搀扶起某的三弟,些小事又何劳你捧袍屈膝。适才间承三弟你的美意,助兄的三通鼓十面小旗。三通鼓若不擂怎好对垒,十面旗不展开兄命旦夕。这也是老蔡阳命逢绝地,若不然好贤弟捧袍屈膝。在城楼你骂兄匹夫负义,怎知我汉关某丹心贯日。大丈夫从不掉吞声之泪,城楼下急得兄愁锁双眉。
刘
(唱)平素间兄说他置之不理,反说是父母生秉性难移。适才间在城楼有罪二弟,因此兄罚他捧袍屈膝。
张
(唱)某大哥在一旁顺风倒语,说些话尽都是应变随机。气不过上前去略说几句,
刘
(介)桃园才得重逢,当言则言,不当言则止。
张
(介)小弟是个犟性子,当言也要说上几句,不当言我也要说上几句。
刘
(介)你与我坐下。
张
(唱)尊一声某二哥细听端的,适才间在城楼是大哥主意。依小弟一定要开门迎接,若二哥与小弟一般见识,弟情了断桃园各奔东西。
关
三弟,好三弟!(唱)好三弟真算是快人快语,桃园情是手足岂能分离。从今后汉关某不介弟意,
张
(介)兄要宽。
刘
(唱)弟要忍。
张
(介)贤不折愚。
刘
(唱)喜今朝重相聚义,
关
(唱)花谢重开月园有期。
张
(介)娃娃们,桃园重逢,杀猪宰羊庆贺。
2011 年7月27日米瓮整理